大乾王朝,雲夢畿。
寧安府,永州縣城外。
風和日麗,豔陽高照,一處山坳中正行來一隊人馬,前頭是一大一小兩輛馬車。
馬車後頭跟著近十位身穿軍服的精壯漢子,腰間都各自掛著把官刀,悠閒地騎在馬上。
兩側高地密林颯颯作響,鳥啼不絕。
車中坐著兩男一女。
兩個男人靠在榻上,正打情罵俏,有說有笑。
其中一人身著華服,容貌俊俏,舉止輕浮。
另一人麵容白淨,身形消瘦,舉手投足間透著股女人味道。
青色長裙的貌美女子則閉目坐在離兩人稍遠的地方,腰身纖細,蜜桃圓潤,身前飽滿隨著馬車顛簸而顫顫巍巍。
蘇妙卿此刻心情十分慘淡,甚至有些絕望。
隻因拒絕平陽王妃想讓她嫁與其次子的要求,那王妃便央求她姐姐皇後娘娘哄騙當今聖上下了旨,將她許配給了身邊這個廢物。
靖南侯家的小公子江玄,京城中有名的紈絝。
欺男霸女,無惡不做,除此之外一事無成。
至於江玄為何會被皇後娘娘選上,廢物是一方麵,當年宮中擺宴,那江玄一腳踹翻平陽王妃兒子的湯盆,使其燙傷了臉,也是一方麵。
平陽王妃是皇後娘娘的親妹妹。
而最重要的,恐怕是因為江玄有龍陽之好。
是京城公子哥們的笑話。
她蘇妙卿嫁給他,恐怕隻能守一輩子活寡,甚至連個一兒半女都不可能有。
既然不願意嫁給我兒子,那你也彆想嫁到什麼好人家!
這約莫著就是平陽王妃的念頭。
雖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但她並不想認命,隻要江玄不癡不傻,並非頑劣到極致,她相信以她的手段,不說能讓江玄考取功名或是沙場立威,在侯府過好日子還是不難的。
可江玄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廢物。
甚至能在新婚夜丟下她爬上彆人的床。
明明她的容貌身材乃至才學,在上京城的大家閨秀中都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
自那晚起,她便對江玄徹底失望,也沒了調教的念頭。
守一輩子活寡就守吧,大不了一生伴著青燈古佛,正好無人打攪,她也可以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就如那位在她心中如皓月般存在的長公主一樣。
但成婚沒過半月,公公靖南侯便在某個早晨將江玄趕出侯府,為他在夜遊人中謀了個‘鐵燭’的職位,貶來這鳥不拉屎滿是毒瘴的南疆。
說是讓他來這避避風頭。
隻是在她看來,江玄一個文不成武不就的紈絝,她公公怕不是送這個小兒子來送死的。
過了一會兒,蘇妙卿睜開杏眸,水潤的唇瓣稍稍張合,朝江玄柔聲道:“夫君,可否讓馬車稍停半刻,妾身......”
那不男不女的東西也在,她沒好意思將話說完。
不過江玄也懂了她的意思,立馬皺眉揮手不耐煩地回了句:“要去就快去,彆耽誤大家時間,女人就是麻煩。”
說著,他立馬在懷中人兒的臉上捏了一把,語氣輕佻地說道:“寶貝,幸好你不是女人,我就喜歡你的穀道熱腸。”
似是在刻意羞辱蘇妙卿。
“哎呀,公子真不知羞,淨說這些讓人臉紅的話!”那男人撒起了嬌。
蘇妙卿聞言黛眉緊蹙,心中一陣翻湧,惡心得直想作嘔。
身為吏部左侍郎家的小姐,書香門第,高門千金,她接受不了這些。
“停車。”
朝車夫喊了聲,待馬車停穩後,蘇妙卿掀開簾子,輕提裙擺,踩著車夫放好的小凳下了地。
很快,兩名丫鬟迎了上來,陪著她往林子裡鑽了進去。
走了約兩百步,找到一處灌叢,她準備在此稍稍方便一下。
可沒等蘇妙卿解開腰帶,就聽到不遠處兩聲幾不可聞的悶哼,緊接著,她隻覺得脖頸之間一涼,一隻混著點鐵鏽和汗漬味道的大手便從後方捂住了她的口鼻。
“唔!!”
蘇妙卿猛地瞪大眼睛,本能地掙紮起來。
但那隻胳膊宛如鐵箍一般,任由她如何用力都紋絲不動。
“夫人,再動的話,喉嚨被割開可就不怪我了。”
帶著笑意的聲音自身後傳來,讓蘇妙卿脖頸一癢的同時也瞬間冷靜了下來。
這是......遇到劫匪山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