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的選!
過了幾息,沒有得到羅、湯二人的回應,賈秀稍稍睜開條縫,語氣平淡地說道:“如果不想冒險,我自然也不會強迫二位。”
羅朱明聞言忍不住在心中暗罵一聲。
聽到了這個秘密,他還有獨自下船的選擇?
怕不是這頭拒絕了,那頭就要和江玄一起死。
他一咬牙,朝賈秀用力抱拳:“一切以大人為準!”
湯謙也立馬答應道,隻不過黑臉上還透著點心虛。
賈秀剛想在說些什麼,邊上突然有人喊道:“來了!馬車過來了!”
三人立馬散開,賈秀率先迎了上去。
而這時,馬車也正好停在了眾人麵前。
簾子掀開,江玄搖著紙扇,在護衛的攙扶之下才下了車。
他衣襟敞開,發冠稍亂,臉上甚至還有些許胭脂唇印,看上去很符合人們心目中對紈絝浪子的刻板印象。
可見到江玄,賈秀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據靖南侯派來的人所言,這侯府小公子是個被酒色掏空身子,一無是處的廢物,怎麼眼前這位看起來身姿挺拔,身材壯碩,完全不似所描述的那般。
但他怎麼都沒法往狸貓換太子這一情況去想,隻當是描述有誤,所以立馬抱拳迎了上去。
“鄙人永州知縣賈秀,公子一路舟車勞頓,賈某有失遠迎,還望公子見諒。”
“好說好說。”
江玄收了扇子,隨意抱了抱拳,接著又‘撲哧’一聲打開紙扇搖了起來。
賈秀愣在原地。
江玄這副理所應當的態度讓他十分尷尬,頓時難免心生怒氣。
這也太不把他們當回事了!
我堂堂知縣,一城父母官,出城迎你這個在京城混不下去的廢物紈絝,你竟然連句客套話都沒有。
不過他為官多年,修養到位,立馬繼續逢迎道:“公子這般氣宇軒昂、龍姿鳳章,靖南侯當真是虎父無犬子,如今公子來我永州任夜遊人鐵燭一職,想必用不了多久便能肅清永州周邊賊匪,還百姓安寧。”
他知道江玄在京城裡橫行霸道,又終日聲色犬馬,名聲早已敗壞,這番誇讚其實是在明誇暗諷。
想必以江玄那不學無術的腦子,根本就聽不出來。
而夜遊人同時也有清除宵小,護衛百姓之責,必要時需要出城剿匪,亦或是降妖除魔。
羅朱明見勢連忙勸道:“知縣大人說的什麼話,江鐵燭可是堂堂侯府公子,城外那些匪徒不過蟊賊幾隻,哪需要江大人出手,您可不要殺了我湯典史的威風!”
說著,他連忙朝湯謙使了幾個眼神。
湯謙這時也終於反應過來,連忙接過話頭:“羅縣丞莫非是瞧不起江大人不成?這夜遊人本就有肅清宵小之責,並且最少也都是九品淬體境的武者,我老湯還得仰仗江大人才是!”
“您說是不是,江大人!”
江玄看著幾人一唱一和,玩起了捧殺的戲碼,也打算陪他們耍耍。
他哈哈大笑,仿佛被誇得上了頭,笑著應道:“這些都是分內之事,小小賊匪不過手拿把掐,等我休整好了,隻需帶著這些護衛便能處理。”
賈秀等人口中所說的匪徒其實就是他薑世誠,他自己去剿自己,那不得是手到擒來?
正好江玄和那些護衛的屍體他已經讓人運回了山寨保存了起來,到時連一個人都不用殺,直接把那些屍體說成山賊即可。
隻是這賈秀顯然知道他的身份,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他不會武功。
但他一來,這三個人就攛掇他去剿匪,這不得不讓江玄心生懷疑。
更何況永州城還有個姓楊的銅燭,是八品通脈境的武夫,這些年和他也打了不少交道,多次險些將他霧隱山夥眾一網打儘。
就算剿匪,也是那姓楊的來才對。
但江玄一時間也想不透其中緣由,隻能打起十二分的警惕,走一步看一步了。
再怎麼說,他一個正經侯府的公子,也不至於剛到就被人下了毒手。
況且他不是沒有後手。
“先不說這些,知縣大人不如領我進城,我聽說這雲夢畿特產一類菌酒,飲之可讓人如夢如幻,倒是饞很久了。”江玄收了扇子,做出了請了姿勢。
“哈哈哈,江大人放心,我早就為你準備了喜愛之物,你且先進城休整,我等在明月樓恭候大駕!”
賈秀也做了個請的姿勢,隨後上了自己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