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謙餘的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仿佛被無形的針紮中。他下意識地抬眼瞥了劉疆一眼,又迅速移開,目光在地麵逡巡,聲音更加乾澀:
“……在……我那棟郊外的……溪山彆墅。”
他說“彆墅”這個詞時,舌尖舔了一下乾裂的下唇,額角一滴冷汗悄無聲息地滲出,滑落進鬢角斑白的發根。
“具體時間?”刀刃繼續精準下切。
“……就在……就在出國前兩天,10月13號……對,是13號。”
陸謙餘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浮木,語速加快了,帶著一種急於求證的熱切。
“那天傍晚……大概快7點吧……蔣雯打電話說有個緊急的追加訂單細節要敲定,我說我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她……她說剛好也在附近……就……就跟過來……當麵談……”
肖晉在一旁,敏銳地捕捉到他左手下意識地在被單上虛抓了一下。
“你們這種‘深入交流’,有多少次了?”
肖晉突然插話,聲音清冷平靜,目光卻像兩把冰錐刺向陸謙餘。
陸謙餘的身體明顯一震,猛地抬起眼皮看向肖晉,眼中閃過一絲真正的錯愕和猝不及防的狼狽。
“我……我和她?!”
他的聲音因驚詫而拔高了半度,隨即意識到失態,立刻壓低了聲音。
“……沒有……就……僅僅這一次……”
最後的“一次”兩個字尾音輕飄得幾乎聽不見。
一次?
一次就能被設局,精準偷拍下致命視頻?
肖晉心中充滿疑慮。
心想,這概率低得像天方夜譚。
她不動聲色,眼神卻愈發銳利。
“所以,這是她第一次踏足你溪山的彆墅?”
劉疆接過話頭,語氣冷靜。
“第……第一次!絕對是第一次!”
陸謙餘這次回答異常急促肯定,甚至帶著一絲急於撇清的激烈,仿佛這樣就能增加可信度。
“哦?”劉疆嘴角極輕微地扯動了一下,露出一絲冰冷的、洞悉一切的玩味。
他稍稍後仰,靠著椅背,目光卻如同秤砣般壓在陸謙餘身上:“這可就有點意思了。”
劉疆語氣輕緩,卻帶著千鈞之力。
“按你的說法,”劉疆的語速陡然放緩,每個字都像重錘。
“要麼是你的彆墅在你不知情的時候,被人精心布設了攝像頭——這顯然是極其專業的有預謀行動,目標就是你。要麼……”
他故意停頓了一拍,病房裡隻剩下儀器冰冷的“嘀嗒”聲和陸謙餘陡然變粗的呼吸。
“……就是蔣雯本人,自帶了設備,在你二人第一次親密接觸的‘現場’……親手拍下了這份‘紀念品’。
“你覺得是這種可能嗎?蔣雯這麼做,動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