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順著竹葉滑落,在青石板上濺起細碎的水花。
林墨單膝跪地,胸前傷口不斷滲出鮮血,在地上暈開一片暗紅。蘇曉雙手綠光閃爍,卻始終無法驅散傷口處纏繞的詭異能量。
“這樣不行。”
蘇曉的聲音帶著焦急:
“這股力量在持續侵蝕你的生機,必須想辦法化解。”
林墨強忍著劇痛,目光掃過庭院中的三具屍體。
“先把這裡處理乾淨。”
他咬著牙站起身,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玉瓶,將其中粉末灑在屍體上。
“嗤——”
屍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連帶著衣物和兵器都化作一灘清水,很快被雨水衝散。
蘇曉看著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還是快速幫助林墨清理戰鬥痕跡。
就在他們即將清理完畢時,林墨突然臉色一變。
“有人來了!”
他猛地拉住蘇曉,身形一閃躲進了竹林深處。
幾乎就在他們藏好的同時,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院落中。
來人穿著一襲青衫,手持一柄油紙傘,看上去像個尋常的書生。但林墨的“線瞳”卻看到了截然不同的景象——
此人周身纏繞著密密麻麻的因果線,每一根都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仿佛一個被精心編織的傀儡。
“果然失敗了。”
青衫人輕聲自語,聲音溫潤如玉。
他蹲下身,指尖在地麵上輕輕一點。
刹那間,剛才發生的一切如同倒放的畫麵,在他眼前重現。林墨與清道夫的交手,每一個細節都清晰可見。
“有趣。”
青衫人嘴角微揚:
“竟然能看破清道夫的真相。”
他站起身,目光轉向竹林方向,仿佛能穿透重重竹影,看到藏身其中的林墨二人。
“不必躲了。”
他的聲音依舊溫和:
“我若是來殺你們的,剛才就已經出手了。”
林墨心中一凜,知道已經無法隱藏,隻得帶著蘇曉走出竹林。
“閣下是?”
林墨警惕地盯著對方,暗中已經做好了拚命的準備。
“在下顧清風。”
青衫人微微欠身,舉止優雅:
算是暗星閣的...一個異類。”
他打量著林墨,眼中帶著欣賞之色:
“能夠以觸線境的修為,看破清道夫的本質,你已經證明了你的價值。”
林墨冷笑一聲:
“怎麼,暗星閣現在改行招攬人才了?”
顧清風不以為意,輕輕搖頭:
“暗星閣從來都不缺人才。我們缺的是...變數。”
他撐開油紙傘,任由雨水在傘麵上敲打出清脆的節奏:
“你可知道,為什麼清道夫會被製造出來?”
不等林墨回答,他自顧自地說道:
“因為命運需要維護,因果需要梳理。這世間萬物,都應該按照既定的軌跡運行。任何偏離軌道的存在,都是需要修正的錯誤。”
他的目光落在林墨身上,帶著幾分探究:
“而你,就是一個巨大的錯誤。”
林墨握緊了拳頭,胸前的傷口因為情緒激動而再次滲血。
“就因為我修煉的方式與眾不同?”
“不。”
顧清風輕輕搖頭:
“是因為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悖論。”
他抬起手,指尖在空中劃過,帶起一道道漣漪:
“按照命運的軌跡,你本該在三個月前就死在家族祭壇上。蘇曉也該在半年前就被蝕骨殿抓獲。可是你們卻都活到了現在...”
他的眼神漸漸變得深邃:
“這不符合命運的劇本。”
蘇曉忍不住開口:
“就因為我們活下來了,就要被清除?”
顧清風看向她,目光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生命織法的傳人,你應該比誰都清楚。當一個精密的織錦上出現了無法修複的破洞時,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其徹底拆毀,重新編織。”
他轉向林墨,語氣變得嚴肅:
“你們就是那個破洞。而我的職責,就是決定是將你們修補,還是...徹底清除。”
林墨突然笑了,笑聲中帶著幾分譏諷:
“說到底,不過是一群自以為能操控命運的狂徒罷了。”
顧清風也不生氣,反而點了點頭:
“很犀利的評價。但是...”
他的話音未落,林墨已經出手了!
這一次,林墨的目標不是顧清風本人,而是他周身纏繞的那些因果線!
“線瞳”運轉到極致,林墨看到了其中幾根最為脆弱的線條。精神力化作無形利刃,狠狠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