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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角落與新鄰(1 / 1)

暑假的尾巴最終還是溜走了,無論秦語內心有多麼抗拒,開學的日子還是如期而至。在何姨擔憂的目光和小心翼翼的叮囑下,她像一具被設定好程序的木偶,換上那身略顯寬大的校服,被秦家的司機送到了學校。

高中B班。

教室裡彌漫著假期結束特有的躁動與新鮮感,相熟的同學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興奮地交流著假期的見聞。秦語低著頭,避開所有可能的視線交流,悄無聲息地走到那個屬於她的、靠窗的角落位置坐下。

她將書包塞進桌肚,然後便像以往一樣,側過頭,目光毫無焦點地投向窗外。操場上是奔跑的身影,天空中有飛鳥掠過,但這些鮮活的景象落入她眼中,卻激不起絲毫漣漪。她將自己徹底封閉在一個無形的罩子裡,外界的喧囂與她無關。

(又是這樣無聊的一天……)她默默地想,(或者,我可以找個機會,從教學樓頂……)

【宿主你彆想!】

此時大家都同時愣了一下??

就在這時,班主任走了進來,教室裡稍微安靜了些。但讓大家意外的是,老師身後還跟著一個陌生的男生。

“同學們,安靜一下。”班主任拍了拍手,“今天我們班迎來一位新同學,大家歡迎。”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講台上。

那男生確實有著讓人眼前一亮的資本。身高目測超過一米八,肩寬腿長,簡單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卻顯得格外挺拔利落。五官深邃俊朗,嘴角似乎天然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眼神明亮而帶著點漫不經心的打量。他的出現,像一道陽光驟然投入略顯沉悶的教室,瞬間吸引了所有目光,無論是男生還是女生。

“大家好,我叫司裕。”他的聲音清朗,帶著少年人特有的乾淨質感,自我介紹簡短得不能再簡短,卻引來一陣格外熱烈的掌聲,尤其是女生區域。

隻有窗邊的秦語,連頭都沒有回一下,依舊維持著望向窗外的姿勢,仿佛講台上發生的一切不過是無關緊要的背景噪音。

(真吵。)

同學們???誰再說話啊!你聽見了嗎!你也聽見了,大家都麵麵俱到

班主任環視了一下教室,指了指秦語旁邊的空位:“司裕同學,目前隻有那個空位了,你先坐那裡吧。”

“好的,老師。”司裕點了點頭,邁著長腿,在一片或好奇或羨慕的目光中,走向那個角落。

他拉開椅子,在秦語旁邊的位置坐下。一股淡淡的、與他陽光外表不太相符的冷冽氣息隱約傳來。他側過頭,看向自己的新同桌——一個從背後看就非常瘦弱,此刻正完全無視他的存在,專注(或者說發呆)地看著窗外的女生。

出於禮貌,也是出於對新環境的一點試探,司裕開口打了個招呼,聲音不算大,但足夠清晰:“你好啊。”

過了幾秒,就在司裕以為對方不會回應,可能是個極度內向或者傲慢的人時,那個身影終於動了動。

秦語極其緩慢地轉過頭,露出了半張蒼白瘦削的側臉,她的眼睛很大,卻空洞得像是蒙了一層灰霧。她看了司裕一眼,那眼神沒有任何情緒,既沒有對新同桌的好奇,也沒有對打擾的不耐。

她用一種沙啞的、明顯缺乏中氣的嗓音,吐出了一個極其簡單的音節:

“嗯。”

然後,她便又轉回頭,恢複了之前的姿勢,徹底將司裕隔絕在她的世界之外。

司裕微微一怔,隨即挑了挑眉。

(怪高冷的。)

他在心裡下了第一個判斷。但不知為何,這個同桌身上那種近乎死寂的漠然,以及那過分蒼白的臉色和沙啞的嗓音,讓他覺得,這似乎不僅僅是“高冷”那麼簡單。

他也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開始整理自己的書本,眼角的餘光卻不由自主地,再次掃過那個仿佛與整個教室的熱鬨格格不入的、蜷縮在角落裡的單薄身影。

而秦語,對於身邊多了一個怎樣的“風景”毫不在意。係統的提示音沒有響起,意味著這短暫的接觸並未帶來任何“善意值”的增長。她隻是在腦海裡,繼續著她那未完成的、關於終結的規劃。

(頂樓……好像有防護網……那麼,化學實驗室的儲藏櫃裡,會不會有……)

【不可以宿主啊啊啊啊啊啊】

嗡,誰在說話啊到底,大家左顧右看隻有司裕看著旁邊的人…她再說話嗎?頂樓好像有防護網這是什麼意思?仔細一想她是想跳樓?!

新的環境,新的麵孔,並未給她的內心帶來任何改變。死水,依舊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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