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發現了“紅痣”的秘密後,蘇念安的心裡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連著好幾天都悶悶地有些心不在焉。
她不再僅僅把這當成一個可以躺平帶娃的異世界,而是用謹慎審視和警惕的目光,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將軍府的守衛,似乎比她剛來時更加森嚴了。顧凜待在書房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有好幾次她半夜醒來,都看到他書房的燈還亮著。
整個京城,都處在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詭異平靜中。
她內心的吐槽彈幕,也從輕鬆的日常番,變成了懸疑的刑偵劇。
【那個張文秀回家後,會不會跟家裡人提起手心痣的事情?】
【吏部侍郎會不會有所警覺?】
【顧凜對這件事,到底知不知情?他是局中人,還是布局者?】
她一連串的疑問,自然也一字不落地,傳進了顧凜的耳朵裡。
書房內,顧凜聽著她縝密分析,臉上不動聲色,心裡卻對她的敏銳,又多了幾分讚賞和警惕。
這個女人,比他想象中的要聰明些。
看來,有些事情,是瞞不了她太久了。
就在蘇念安的自我懷疑和猜測快要達到頂峰時,一個她最不想見到的人,又一次登門了。
燕王,燕玄。
這一次,他沒有搞突然襲擊,而是提前一天,派人送來了拜帖,言辭懇切,禮數周全,讓人挑不出半點錯處。
“蘇姑娘,我家王爺說,上林苑即將舉辦一場‘親子巧工會’,要求每個孩子都和家人一起,製作一件手工作品參賽。”
管家恭敬地說道,“我家小主子……自幼沒有母親,王爺一個大男人,也不懂這些。所以,王爺懇請蘇姑娘,能看在小主子的份上,屈尊去王府一趟,指導一二。”
這個理由,合情合理,甚至還帶著一絲令人無法拒絕的“賣慘”意味。
蘇念安看向主位上喝茶的顧凜,希望他能像上次一樣,霸氣地替自己回絕掉。
然而,顧凜隻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說了一句:“你自己決定。”
蘇念安:“……”【老板!老板你怎麼回事!你的冰山霸總人設崩了呀!】
【你上次不是還說我是你的人嗎?怎麼這次就把我推出去送死了?!】
【渣男!】
顧凜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
他聽著她內心那聲悲憤的“渣男”,嘴角幾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
他不是不管,而是不能管。
燕玄這次用的是陽謀,以孩子的名義相邀,合情合理。蘇念安的身份敏感,他若是強行阻攔,反而會顯得心虛,更容易引起燕玄的懷疑。
更何況……他也想看看,這個聰明的女人,會如何應對。
蘇念安,在心裡把顧凜罵了一百遍後,最終還是隻能擠出一個微笑,接下了那張“催命符”。
第二天,她又一次坐上了前往燕王府的馬車。
這一次,燕玄沒有在水榭裡見她,而是在一間堆滿了各種木料、竹篾、彩紙的工坊裡。
燕小寂安靜地坐在一旁,小小的身子,看起來有些孤單。看到蘇念安進來,他那雙死寂的眸子裡,才終於有了一絲光亮。
“蘇姑娘,有勞了。”燕玄今天穿了身方便活動的窄袖錦袍,少了幾分病嬌的靡麗,多了幾分清爽的少年感。
“王爺客氣。”
“小寂想做一個……走馬燈。”燕玄指了指桌上的圖紙,“隻是他年歲尚小,本王又笨手笨腳,所以,想請蘇姑娘搭把手。”
蘇念安看著圖紙上複雜的內部建築結構圖,內心再次瘋狂吐槽。
【搭把手?這他媽是讓我從無到有造個航母出來吧?!】
【你們皇家親子活動都這麼卷的嗎?!】
雖然內心咆哮,但還是拿起工具,開始有條不紊地指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