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司鄉阻止了白妙妙,那個場麵他隻是想想都受不了,更彆提親眼看著了。
到周五,白妙妙一放學就直接去了機場,她知道這次回去不會順利,但總要試一試。
染染全身都綁著繃帶,隻露了一雙明亮的眼睛在外,身上穿著女仆裙子,手裡拿著掃把正在掃風吹下來的落葉。
周圍的獨棟小彆墅全被她買下來了,除了三組的人,就隻有送貨的人偶爾會來。
“染阿姨。”白妙妙手裡拎著食材,嘴角掛著甜甜的笑意。
染染轉過頭:“大小姐,你怎麼來了。”說著她放下掃把走了過去,她伸出的手指都綁著繃帶:“我來拿。”
白妙妙將水果遞給染染後,挽住了她的手臂:“我想吃染阿姨做的水果披薩,饞的睡不著覺。”
染染打開門,白妙妙被凍的打了個冷顫。
屋內的空調開的很低,一點溫度都沒有,屋子裡的擺設全是實木的,好看是好看,就是缺了點暖意,就連沙發都是硬邦邦,冷冰冰的。
染染將水果放下後拿出空調,她怕熱,不能見火...
“喂,把隔壁的沙發和椅子抬過來。”染染說著掛斷了電話。
白妙妙直接躺在了沙發上:“染阿姨不用麻煩了,我今天半夜就得回去,我還在上學呢。”
染染疑惑的看著白妙妙:“我去給你拿床被子,沙發上太涼了。”說著她轉身向臥室走去。
白妙妙本來身體就不太好,這會困意襲來,等被子拿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快要睡著了。
染染將被子蓋在白妙妙身上,又給她拿了枕頭:“大小姐,你這麼遠跑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白妙妙打著哈欠,困出的眼淚還在眼底掛著:“我想請染阿姨幫我。”
染染坐在單人沙發上,她仔細想了想:“大小姐,很抱歉...”她拒絕了。
先不說,她快四十歲了,她這副樣子,實在出不了門。
不說孩童,就連大人見著她,也隻想繞著走,帶著她如何談合作,還會給生活帶來無儘的困擾。
“染阿姨,陸叔叔他們肯定是要跟著父親的,白家到我手上,真就沒什麼人了,跟我同輩的還沒成長起來,我能用並且信得過的人,真的很少...”
白妙妙說著看向染染:“所以我希望染阿姨可以仔細考慮考慮。”說著她閉上了眼睛。
她跟染染不用特彆正式,那樣反而會顯得公事公辦。
她是來請人的,不是用白家大小姐的身份來下達命令。
染染沒有說著隻是幫白妙妙掖了掖被角,她看著自己伸出的手,滿是繃帶,就連她自己都沒有勇氣看。
她如果不是擔負這個責任,她真不想活著接受異樣的眼光,她走不出去,每天都會做噩夢。
偶爾也會夢到醫生拿著鉗子剪刀,除掉她身上的腐肉...
走出這裡跟著白妙妙,她就要接受更多人的目光。
“對不起。”染染摸著白妙妙的頭,她這麼信任她,可是她卻讓她帶著失望離開這裡。
白妙妙一覺睡醒,就吃到了熱乎乎的披薩,但是染染卻沒吃,直到披薩涼了,她才拿起來。
“染阿姨,你不需要馬上回複我的。”白妙妙說著摟著染染的脖頸,整個人都掛在她身上了。
這個世界上,隻有兩個人願意抱她,一是夫人,二就是大小姐,她好像從小到大都沒怕過,也沒躲過。
染染還做了一些餅乾,蘋果酥之類的讓白妙妙帶回去。
白妙妙下半夜上的飛機。
司鄉很擔心,這麼折騰下去,她身體受不了,但是她又不讓彆人乾預。
染染以為自己拒絕了,白妙妙就會放棄,但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她每周六都會來,陪她坐一坐,聊會天,就回去。
她不得不給江怡打電話。
江怡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用非常撒嬌的語氣道:“那怎麼辦嘛,我拿她沒轍,要不,你直接把她轟出去吧。”
染染握著掃把:“夫人,你怎麼還開玩笑,我...”她哪舍得轟白妙妙。
從她來那天開始,她其實是盼著的,每到周六,她都會做好吃的,會將院子,屋子打掃乾淨,就連木製的沙發都換成了皮質,就怕她來後躺在上麵不舒服。
但是白妙妙身體不好,她這麼來回跑,她看在眼裡既心疼又沒辦法。
周六的時候,白妙妙拎著零食進了院子:“染阿姨,下午好啊。”
染染將白妙妙抱在懷裡,看她比上個月來的時候瘦了一圈,臉蛋上的肉都沒了。
到了晚上,染染將身上的繃帶全部解開:“大小姐,能求你幫個忙嗎?”
白妙妙坐在床上正在拚命趕作業,聽到聲音後她走了過去,貼著浴室的玻璃道:“好啊,要拿什麼東西嗎?”
染染坐在椅子上,背對著白妙妙:“你進來,幫染阿姨搓搓背可以嗎?”
白妙妙擼起袖子走了進去。
染染皮膚被燙傷,上麵的痕跡縱橫交錯,可以用“恐怖”來形容,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
白妙妙走了過去,手裡拿著毛巾。
染染想嚇走白妙妙,她都接受不了,更何況外人。
她想讓她明白這個道理。
白妙妙拿著毛巾,她其實有模糊的印象,也見過染染的照片,那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臉上帶著雀斑,笑起來很甜美。
可是現在,她身上加上頭皮,都找不到一塊完整的皮膚,她雖然低著頭,但是白妙妙還是透過玻璃看見了。
鼻子幾乎是後接上去的,嘴也變了型,牙齒就露在外麵,隻有眼珠是好的。
染染握著白妙妙顫抖的手:“彆怕,大小姐先出去吧。”
結果她感覺好像有水珠落在身上了。
白妙妙的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珍珠一樣,聽過染阿姨的故事,她和母親能活下來,全靠她當時不顧性命,將母親從火海裡帶出來。
她當時嚇的站都不起來了,要靠彆人扶著。
後來母親公司被人血洗,也是她不惜性命,救出了不少的人。
後來又因為白家,她進去了,出來的時候,從一個活潑可愛的女人,變成了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