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入高原腹地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風從四麵八方灌進車窗的縫隙，發出尖銳的呼嘯聲。張塵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關節發白，眼睛死死盯著前方模糊不清的道路。
“這鬼地方連導航都開始飄了。”胖子趴在副駕駛上，盯著手機屏幕皺眉，“信號斷斷續續的，咱們不會真要靠直覺開進去吧？”
秦教授在後座翻著手裡的筆記本，頭也不抬：“地圖上的空白區域，通常意味著人為遮蔽或自然乾擾。我們得做好心理準備。”
張塵沒說話，隻是輕輕點了下刹車，讓車速再降了些。車燈掃過前方，是一片起伏不定的山脊線，像巨獸的背脊般橫亙在視線儘頭。
他們一路向西，進入青藏高原東部的隱秘峽穀地帶。衛星圖像顯示那片區域常年積雪覆蓋，地質結構複雜，幾乎沒有人類活動痕跡。而根據他們在營地裡分析出的結果，那裡極有可能藏著“歸宿”的真正位置。
“還有多久？”胖子問。
“至少還得六小時。”張塵回答，“前提是路能走通。”
胖子歎了口氣，縮回座位，把毯子裹緊了些：“我怎麼覺得這次不是探險，而是送命。”
沒人接話，隻有風聲和輪胎碾過碎石的摩擦聲。
夜越深，氣溫越低。車窗外結了一層薄霜，擋住了外頭漆黑的景象。車內暖氣勉強維持著溫度，但空氣卻越來越沉悶。
淩晨兩點，第一場風暴來了。
起初隻是風力增強，車體輕微晃動。可沒過多久，狂風便如猛獸般撲來，夾雜著冰粒拍打車身，像是無數細小的刀鋒劃過玻璃。張塵咬緊牙關，穩住方向，額頭沁出一層冷汗。
“這風……不對勁。”秦教授忽然開口，“風速已經超過八級，而且還在持續上升。”
“還能撐住。”張塵語氣平靜，手指卻收緊了幾分。
風勢愈發猛烈，吹得整輛車都在搖晃。張塵不得不將車停在一處相對平坦的山坡上，熄火，拉起手刹。
“先等風小點再走。”他說。
三人沉默地看著窗外肆虐的暴風雪，誰都沒說話。
過了將近四十分鐘，風勢才稍稍減弱。張塵重新發動引擎，緩緩前行。可剛開出不到五公裡，暴雨又至。
雨點砸在擋風玻璃上，密得幾乎看不清前方路況。車輪碾過的地麵迅速泥濘化，輪胎開始打滑。
“這天氣瘋了吧！”胖子罵道。
張塵沒應聲，隻顧穩住方向盤。雨水順著山路彙成急流，衝刷著裸露的岩石，也模糊了原本就不清晰的道路標記。
“不能再往前走了。”秦教授終於開口，“雨太大，繼續前進風險太高。”
張塵點頭，再次將車停下，掏出隨身攜帶的地圖和指南針比對了一下位置：“離目標還有一段距離，但我們不能冒這個險。”
他打開車門，探出頭看了看四周環境。雨水混著寒風撲麵而來，讓他忍不住眯起眼。
“那邊有個山洞。”他指著不遠處一道隱約可見的岩壁缺口，“先進去避雨，等雨小了再說。”
幾人披上防雨裝備，拎著必要的物品下了車。雨水很快浸透了他們的外套，但他們還是頂著風雨朝山洞走去。
洞口不大，裡麵卻意外寬敞。張塵點燃照明設備，光束掃過潮濕的岩壁，映出一道道斑駁的刻痕。
“這些符號……”秦教授湊近一看，眉頭皺起，“有點像是古藏文，但又不完全一樣。”
“是不是和我們在核心之地看到的那些紋路有關？”胖子一邊擰乾衣服一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