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坊再度熱鬨起來。
喧鬨中,韋諒遠遠的,甚至能聽到教坊司的一些聲音。
紙醉金迷,花團錦簇。
美酒佳人,盛世繁華。
韋諒深吸一口除夕夜的冷氣,朝著棺材鋪的方向繼續走去。
元載,王韞秀,張鎬,春婉和秋翠已經都被送回去了。
現在已經正月十五,距離二月初八科舉開考沒有多少日子了,但多讀一點書,是一點。
尤其發生了李林甫遇刺之事。
這裡麵的變化,將有可能會在微妙之間影響到科舉的成績。
一般的是否中舉就不提了,關鍵是還有科舉的名次。
今年沒有說有殿試,那科舉首名便是狀元。
韋諒搖搖頭,元載學識精湛,目光敏銳,加上後麵有王忠嗣支持,中舉不難,而且有了這一次親眼目睹李林甫遇刺之事,他的名次說不定能往前很大的提升一步。
若是他能中得狀元,那麼將會比曆史很早踏入政治舞台。
或許元載政治經驗不足,但一旦在他人的照顧下培養起來,也絕對是一把利刃。
至於張鎬,韋諒輕歎一聲,他希望張鎬能中舉。
但……
如今的天下,世家門閥的壟斷真的是那麼容易被打破的嗎?
壟斷兩個字,不是說說的。
……
不知不覺中,韋諒已經早到了棺材鋪前。
安慶宗這個時候從裡麵走了出來,看到韋諒,審視的看了他一眼,拱手道:“韋郎果然頂級聰明,早就猜到這裡麵什麼也找不到。”
韋諒對著安慶宗,淡淡的拱手道:“中郎將有令,末將隻負責看,其他諸事不必多管,倒是安郎……”
“怎樣?”安慶宗皺起了眉頭。
“若是沒人有壞心倒也罷了,若有人起了壞心,汙蔑安郎彆有用心,那可就麻煩了。”韋諒目光看向了安慶宗的身後。
“什麼意思?”安慶宗有些發愣。
“這件事情,若是找到了真凶倒了罷了。”韋諒平靜的從安慶宗身邊走過,淡淡的說道:“若是找不到真凶,你說裡麵那幾位,會不會上奏說安郎過於關心,行蹤詭秘,彆有用心呢?”
“什麼,他們?”安慶宗有些難以置信的抬頭。
“人心啊!”韋諒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直接走向了棺材鋪中。
安慶宗臉色一瞬間無比的難看起來。
他之所以要介入這麼多,無非就是想要在右相麵前搏個好印象罷了。
然而他過於介入太多,用心早就曝光在彆人麵前。
棺材鋪裡麵的那幾位,現在還好,一旦生死時刻到來的時候,說不定真的會咬上來。
他倒是能說清楚,但平白染上這麼一層汙,右相會怎麼想。
安慶宗頓時就明白,為什麼韋諒從一開始就沒有要深入介入打算的原因了。
韋諒背對著安慶宗,輕輕笑笑。
也就是現在安慶宗初入長安城,人們對於皇帝對安祿山的態度不清晰,所以,在生死關頭,誰都可能會胡亂攀咬。
而且安慶宗這個人,看上去成熟,但實際上對於上層政治搏殺的殘酷明顯不足,還不如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