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丹陛之下,麵對皇帝詢問,韋諒心中遲疑瞬間一掃而空。
他微微抬頭,認真拱手道:“回稟聖人,臣覺得這件案子,問題極大。”
“哦!”李隆基有些驚訝的看著韋諒,抬頭道:“你說!”
“是!”韋諒拱手,神色真摯的說道:“案情至今,雖有多重謎團,但根據實證,已經能夠看清,這是有一少數人,利用刺殺之事,來構陷壽王,從而試圖引起壽王和右相之間矛盾的一場陰謀。”
站在一側的高力士猛然挑眉。
皇帝之前話裡反複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沒想到,竟然還有人堅持壽王無罪。
而且這個人是韋諒。
要知道,韋諒可是太子的內侄,是和政郡主未來的駙馬,和東宮關係極深。
現在這個時候,他應該借機打壓李琩和李林甫才是,但他卻在為壽王澄清。
“哦!”李隆基輕輕敲敲禦案,沉眉問道:“那你覺得此案該如何繼續下去?”
“回聖人!”韋諒拱手,說道:“此案,萬年縣已經羈押女子達奚盈盈,幕後真凶能準確捕捉她的位置,知曉她和壽王關聯,知道壽王和右相關聯,這樣的人,整個長安也沒幾個,而有心針對壽王和右相的更是少之又少。
再加上還有三副畫像,狼牙棒和鎖子甲的線索可查,臣相信不日之後,萬年縣就能找到真凶。”
“嗯!”李隆基點點頭,這裡麵大體方向如何,李隆基很早就看出來了,隻是這些人群體廣大,要知道具體鎖定到某個人的身上並不容易,需要時間。
“另外,臣便有一個疑惑。”韋諒拱手,臉上帶著一絲不解的問道:“正月初一,正旦之日,陛下下旨大赦天下,其人即便是曾因舊過而被流放,隻要能重新回到長安,那麼便有機會重獲信任,為聖人,為天下效力,可……”
“可他們偏偏在人還沒有回長安之前,貿然刺殺右相。”李隆基微微眯起了眼睛。
是啊,這裡麵不對啊!
就算他們和李林甫之間有深仇大恨,有必要急於一時嗎。
多等等,等到羽翼強壯再行事,成功可能才會更大。
“所以,臣以為,這裡麵必然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們不得不如此做,但具體發生了什麼,臣消息淺薄,無法得出。”韋諒有些慚愧的拱手。
“是啊,若不是眼下正值太上玄元帝君顯聖之時,右相傾力而查,便是他們準備再充分,背後的動作也早晚會被找出來。”李隆基微微抬頭,說道:“這麼算起來的話,他們將寧王和壽王牽扯進來的目的,實際上也不過是在給他們爭取逃脫的時間罷了。”
這件案子當中,對李琩的事情是誣陷栽贓的事情,就是韋諒也能夠看的出來。
如果不是李隆基升起了對李琩的殺心,一切應該更容易查清,所以,一切都是為了脫身。
這反而說明他們準備的不是很充分。
所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們不得不在準備不充分的情況下,不惜將之前的暗線暴露出來,也要刺殺李林甫。
究竟發生了什麼?
李隆基抬頭,看向韋諒,問道:“韋卿如何說,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韋諒有些為難的拱手,道:“回聖人,更深的東西臣看不出來,聖人天下之主,隻要召集內外,必能在短時間內查察清楚,隻是眼下涉及太上玄元帝君事,不宜大動乾戈……不過事情就在那裡擺著,晚一些也一樣能查出來。”
“晚一些?”李隆基微微眯起了眼睛。
“是!”韋諒拱手,道:“那些人如今做事實際上都已經倉皇無比,根本不可能再有什麼繼續,隻要內外關卡查的緊些,那些人根本逃不出去,那麼剩下的,就是一點點的將他們找出來的事情了。”
“不錯。”李隆基轉眼便想透了這一點,隻不過之前他的心思都在彆處,但如今看透那些人的虛弱,瞬間便明白那些人沒有威脅了。
“聖人英明。”韋諒認真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