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酒莊。
店鋪大門緊閉,門上掛著“有事歇業三日”的木牌。
顧千章示意手下上前敲門。
過了好一會兒,門才開了一條縫,露出柳掌櫃那張憔悴驚恐的臉。
他看到門外眾人身著官服的,瞳孔猛地一縮,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靖武司總旗官顧千章,問話。”
顧千章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柳掌櫃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官……官爺……”
“你女兒柳芸,被三刀幫小頭目擄走,至今未歸?”顧千章開門見山,目光如刀,直視柳掌櫃的眼睛。
柳掌櫃渾身一顫,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涕淚橫流:“是……是……官爺明鑒!那幫天殺的畜生……光天化日之下,強擄我女兒……我……我苦命的女兒啊!至今生死不明……求官爺做主!求官爺做主啊!”
他哭得撕心裂肺,額頭在地上磕得砰砰作響。
“那你可知,擄走你女兒的那三個三刀幫,當晚全部死了。還有三刀幫幫主,也死了。”顧千章冷眼看著他表演,突然拋出一句。
柳掌櫃猛地抬頭,臉上血色瞬間褪儘,眼中爆發出難以言喻的驚駭,張著嘴,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抽氣聲,半晌才擠出幾個字:“死……死了?都……都死了?”
隨即,他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氣,癱軟在地,喃喃自語:“完了……全完了……”
顧千章盯著他,語氣陡然轉厲:“說!你知道些什麼?”
柳掌櫃被這聲厲喝嚇得魂飛魄散,渾身劇烈顫抖,牙齒咯咯作響:“官爺……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我就知道芸兒被擄走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顧千章皺眉,他深深看了柳掌櫃一眼,轉身離去。
“留下一人監視。”
走出店門時,他不動聲色地對趙虎使了個眼色。
一人會意,身形一閃,隱入附近巷弄陰影之中,暗中監視酒莊。
……
靈溪村。
陳永全家的宅院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
自從前日兒子陳正通失魂落魄地跑回來,告訴他屠三刀被人宰了,他就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整個人都垮了。
“咳咳咳……咳咳……”
陳永全躺在炕上,臉色蠟黃,眼窩深陷,劇烈的咳嗽讓他瘦弱的身體蜷縮成一團,仿佛要把肺都咳出來。
恐懼如同跗骨之蛆,啃噬著他的心神。
“爹……爹,你喝藥……”
陳正通端著一碗藥汁遞過去,臉上也滿是驚慌。
此時此刻,他內心才終於生出了一絲後悔之意。
原本兩家在族中的明爭暗鬥雖然一直沒停過,但都是些上不得台麵的文鬥,根本不涉及生死。
但屠三刀來後,就完全將矛盾擺在了明麵上。
賠禮道歉?
做什麼春秋大夢,那是你死我活的鬥爭。
“喝……喝什麼藥……”陳永全推開碗,聲音嘶啞,帶著無儘的恐懼:“屠三刀死了……下一個……下一個就該輪到我們了。陳立……他一定會動手的。
他恨我!他恨我奪他家的田,恨我處處打壓針對他,他這是要報複了,要斬草除根啊!我還不如這樣死了算了!好過被他折磨!”
“父親,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