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弄得全身都是傷?”
陳立縱身躍下馬車,幾個大步便跨到長子身前。
目光迅速掃過陳守恒血跡斑斑的衣衫和蒼白的臉。
不等回答,他手指疾出,快速在陳守恒胸口幾處大穴點過。
一股溫和醇厚的內氣隨之渡入,如暖流般暫時壓製住他體內翻騰的氣血和紊亂的內息。
“說來話長。”
陳守恒苦笑一聲,趁父親替自己療傷空隙,將自己和穆元英等人奉命突襲蘆葦蕩遇伏、發現水匪老巢和逃回路上遇見生主二仙等事情簡單說了。
陳立將兒子的氣血穩住後,又從馬車中拿出了隨身攜帶的止血散,遞給了穆元英:“穆姑娘,先止血吧。”
穆元英遲疑一瞬,伸手接過瓷瓶,低聲道:“多謝……伯父。”
“先回縣城吧。”
陳立讓兩人坐上牛車。
他原本計劃前往啄雁集,但眼下長子與穆元英身負重傷,且情報緊要,及時返回縣城報訊更為重要。
陳守恒坐上車,眼看老牛晃悠晃悠,時不時比自己走路還慢,忍不住小聲提醒:“爹,這牛車,怕是有點慢哦……”
“你從小到大都坐多少年了,還嫌棄上了?”陳立笑罵。
陳守恒著急道:“爹,我不是這個意思。那生主二仙可能追上來啊!”
“無妨。”陳立倒是不急。
“爹,咱們家還是買輛馬車吧。”
“馬車能拉多少糧。再說,養馬多麻煩,咱們這是南方,又不可能天天去集市買馬料,還得專門辟出地來種,浪費田地。”
……
陳守恒的擔憂並非沒有道理。
沒過多久,後方道路上便塵土微揚,一胖一瘦兩道身影攜著濃烈的殺氣,風馳電掣般追了上來。
“天殺的小雜種!小賤人!看你們往哪兒逃!”
胖女人一眼就瞧見了牛車上的兩人,頓時勃然大怒,雙目赤紅如血。
她肥胖的身軀竟展現出驚人的爆發力,如同一座肉山般淩空飛撲而起,雙掌挾著厲風,直取車上的陳守恒與穆元英。
就在她即將撲至牛車丈許範圍之時。
尖銳至極、幾乎要撕裂耳膜的破空聲驟然炸響。
突然,一道烏沉沉的棍影毫無征兆地憑空出現,裹挾著一股沛然的恐怖威勢,沒有任何花哨技巧,隻是最簡單直接的一記橫掃。
胖女人臉上猙獰的笑容瞬間凍結,瞳孔中倒映出那不斷放大的棍影,取而代之的是無法言喻的極致驚駭!
她甚至沒看清是誰出手!
那棍影所攜帶的氣機已如無形山嶽般將她死死鎖定,讓她周身氣血幾乎凝固,連呼吸都變得無比困難。
她隻來得及從喉嚨深處擠出一聲短促而尖利的怪叫。
拚命催動全身內力,肥胖的身體以一種近乎不可能的姿勢猛地向一側扭曲,試圖翻滾躲避。
但,太遲了!
棍影將她牢牢鎖定,速度快到超越了眼神的鎖定。
嘭!
一聲沉悶到令人心悸的巨響。
烏沉沉的棍頭,結結實實地砸在了胖女人厚實無比的肩胛骨上。
沒有骨骼碎裂的脆響,隻有一種如同重錘砸在濕透棉絮上的沉悶爆裂聲!
“嗷……”
胖女人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淒厲慘嚎。
她引以為傲的的肥厚皮脂,在這根烏鐵棍下,脆弱得如同紙糊。
巨大的力量瞬間爆發,笨重的身軀竟輕如麻袋,轟然砸向數丈外的地麵。
落地時,整個地麵都似乎震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