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三自然對陳永孝家發生的一切毫無所知,還做著拿到解藥後卷款逍遙的美夢,一路趕到了啄雁集。
啄雁集依舊喧鬨。
他依循雇主指示,來到鎮外一處亂葬崗,找到一座約定的舊墳。
“呸!真會挑地方,晦氣!”
白三低聲啐了一口。
左右張望確認無人後,迅速將懷中那本記錄著存糧數量的油布賬冊,塞進墳頭一個不起眼的裂縫裡,用泥土遮掩好。
隨後,他走向十裡酒家。
店內客人稀疏,掌櫃和夥計神色如常中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淡漠。
他依言買了一碗三十三年的純糧老酒,慢慢喝完,期間暗中觀察,中途並沒有任何特殊的信號或有人與他接頭。
“奇怪……就這樣?還是時間沒到?”
白三滿腹狐疑,尋常交貨,得雇主確認後,他才能拿到尾款離開。
但直到現在,雇主,甚至中間人都沒出現,他自然也拿不到銀子。
“不管了,再等一天,沒有消息就回靈溪,拿了那些銀子就離開江州。”
他這一趟的傭金不過六百兩銀子,雇主已經付了二百七十兩的定金,還有三百三十兩的尾款。
雖然這筆錢看起來挺多,但與陳永孝家中那龐大的銀子相比,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當即,便在飛雁客棧住下。
夜晚。
兩道身影悄然離開十裡酒家。
同樣在飛雁客棧住下的陳立,靈識鋪開,已經感覺不到十裡酒家有人的蹤跡,當即悄然潛入白三客棧房間。
正輾轉反側的白三嚇得險些叫出聲。
“十裡酒家的人出去了,你去探一次,重點是查看裡麵還有沒有人,有什麼密室暗閣。隻需探查就行。”
陳立聲音冰冷。
白三臉色發苦,不是說放好賬冊就好嗎,怎麼又要去探路了?推脫道:“爺……爺爺唉,這地方邪門得很啊……小的武功還未恢複……”
陳立眼神一寒:“嗯?”
白三立刻慫了,隻得硬著頭皮答應:“小的這就去,這就去……”
很快施展輕功,小心翼翼摸進十裡酒家。
白三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恐懼與不情願,將輕功運轉到極致,身形如同一縷輕煙,悄無聲息地翻過十裡酒家的後院矮牆。
院內一片死寂,各房門窗緊閉,黑燈瞎火。
他屏住呼吸,側耳傾聽片刻,確認除了風聲蟲鳴,再無其他動靜,膽子稍稍大了一些。
“真沒人?”
白三心中嘀咕一句,開始仔細搜尋起來。
前堂、後廚、房間……
他一一摸過,皆如之前所見,空無一人。
最終,他來到了酒窖入口。
一扇厚重的木門,並未上鎖。
推開一條縫隙,一股濃鬱的酒香混合著陳年木料和微潮的氣息撲麵而來。
酒窖內比想象中要小一些,排列著不少酒壇。
“嗯?”
白三借著從門縫透入的微弱月光打量,眉頭一皺,下意識地比劃了一下:“這酒窖……從外麵看,似乎要更大才對?厚度不對……”
這個發現讓他精神一振,立刻在酒窖內仔細摸索起來,指尖劃過粗糙的磚牆,敲擊著可能存在的空音區域。
他混跡市井江湖多年,盜王的稱號,也倒不是浪得虛名。
對這種機關密室頗有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