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十數日時間,亦平安無事。
正疑惑之時,消息傳來,朝廷急調三萬大軍進駐鏡山,水匪仿佛早就知道消息一般,跑得無影無蹤。
靈溪家家戶戶都鬆了一口氣。
有驚無險!
隻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水匪沒來,其實跟陳立有很大的關係。
白三沒有完成踩點的任務,便將冊子交了上去。
靈溪附近這一片幾個村子都少了記錄。
再加上靈溪這幾百一兩千石的記錄,讓水匪瞬間打消了過來搶糧的欲望。
畢竟搶窮鬼的糧,費力不討好,自然是誰有糧搶誰的。
……
十一月初七。
昨夜一場細雪飄零。
初晨,天色放晴,屋簷樹梢仍積著些許未化的白雪,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微光。
陳家後院的自留地,如今已翻建成一座小巧的練功庭院。
自守恒、守業與守月都習武以來,家中原有的場地漸顯局促。
為避免相互乾擾,年初修建新糧倉時,陳立索性將後院這不足半畝的空地精心整治,移栽了些花木,鋪了青石板,建造了這處僻靜的練武小院。
陳守恒身著一襲青色練功常服,立於院中。
屏息凝神,周身氣血奔湧如潮,白色的熱氣自頭頂蒸騰而出,在寒氣中格外顯眼。
此刻,他正全神貫注地演練伏虎拳法,腰胯發力,一拳擊出,隱帶猛虎咆哮之意,拳風剛猛淩厲,竟將石板上的薄雪卷起,隨拳路紛紛揚揚四散而開。
雪花與他的身影交織翻飛,肅殺之中竟透出一種律動之美。
正當他心神沉浸,物我兩忘之際。
嗤!
一道尖銳卻凝練的破空聲響起。
一段帶著數朵含苞紅梅的樹枝,如利劍般自側後方那株老梅樹方向疾射而來,直取他後心命門。
這一劍角度刁鑽至極,去勢迅疾,更裹挾著一股冰寒刺骨的凜冽劍意,儼然帶著毫不留情的殺意。
“嗯?”
陳守恒汗毛倒豎,雖驚不亂。
習武者的本能讓他身體於瞬息間做出反應。
擰腰沉胯,身形如陀螺般猛地一旋,右拳不收反進,伏虎拳意轟然爆發,裹挾著澎湃內氣,一拳崩向那襲來樹枝的中段。
哢嚓!
一聲脆響,樹枝應聲而斷,幾朵紅梅被剛猛氣勁震得粉碎,花瓣與地上濺起的細雪一同紛飛飄散。
“誰?”
陳守恒目光如電,驟然射向襲來之處。
隻見那株淩寒綻放的梅樹下,一道熾烈如火焰的紅衣身影悄然立於紛飛的花瓣與細雪中。
她一襲利落勁裝紅得奪目,眉眼英氣逼人,肌膚勝雪,嘴角噙著一絲帶著冰冷的笑意。
不是穆元英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