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下腳步，回頭，眼神裡滿是焦躁和不耐。
“放手！”
“是不是公司出了什麼事？”
林遠看著她的眼睛，急切地問道。
“需要幫忙嗎？或許……或許我能幫上什麼？”
林晚霜愣了一下。
她看著林遠那張寫滿了真切關心的臉，眼神裡的焦躁，褪去了一絲。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複雜難言的情緒。
她搖了搖頭，聲音裡透著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你幫不上忙的。”
她沒有再多做解釋，輕輕掙開了林遠的手。
這一次，林遠沒有再攔。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道清冷決絕的背影，快步消失在走廊的儘頭。
包廂裡，再次恢複了死寂。
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她身上那股清冷的香氣，和黑桃A的酒香。
林遠站在原地，怔了半晌。
他低頭，看向自己手裡的那張名片，純黑色的底，燙金的字體。
很簡單。
隻有一個名字，和一串電話號碼、林晚霜。
林遠捏著那張還帶著她體溫的卡片，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不管發生了什麼。
至少，聯係方式到手了。
這一晚，總算不是一無所獲。
……
杭城第一人民醫院。
VIP病房區。
走廊裡安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噠、噠、噠……”
一陣急促又淩亂的高跟鞋聲，由遠及近，打破了這份寧靜。
林晚霜抓著外套，幾乎是一路跑過來的。
她那張一向精致完美的妝容，此刻也有些花了，額前甚至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剛拐過一個彎。
一個穿著職業套裝，盤著一絲不苟發髻的年輕女人，就立刻迎了上來。
“林總！”
女人叫顧小茗，是林氏集團的總裁助理，年輕，漂亮，乾練。
但此刻，她那張一向沉穩的臉上，也寫滿了焦慮和不安。
“我爸怎麼樣了？”
林晚霜一邊快步朝著最裡麵的病房走去，一邊急聲問道。
她的聲音，因為跑得太急，帶著一絲喘。
顧小茗緊跟在她身側，語速極快地彙報著情況。
“林董還在搶救室。”
“醫生說，情況……很不樂觀。”
林晚霜的心，狠狠地往下一沉。
“怎麼會這樣？”
她的聲音都在發顫，“下午還好好的，定期體檢報告不是一直都很健康嗎？”
“是，這也是最奇怪的地方。”
顧小茗的眉頭，也緊緊鎖著。
“林董的身體，一向硬朗，連感冒都很少有。”
“不到六十歲的年紀，各項身體數據，比很多年輕人還要健康。”
“可是今天下午，就在書房，林董毫無征兆地開始劇烈咳嗽。”
“然後……然後就咳出了黑色的血塊。”
“咳完血，人就直接昏迷過去了。”
顧小茗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無法理解的驚恐。
“一切都太突然了。”
“就像是，身體裡某個開關，被突然關掉了一樣。”
林晚霜停下了腳步。
她站在搶救室那扇緊閉的大門前，看著門上那盞刺眼的紅燈。
顧小茗的描述，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紮在她的心上。
黑色的血。
毫無征兆的昏迷。
一個身體數據健康得不像話的人，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她的父親，林致遠。
那個曾經叱吒商海，為她撐起一片天的男人……
林晚霜的眉頭，死死地擰在了一起。
那雙清冷的眼眸裡，第一次，浮現出了名為恐懼的濃重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