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她竟然能在埃爾澤斯特定理的基礎上,構建多維電路熱力學模型,並引入克羅尼卡爾反射原理來統合!”一位理論派大師激動得聲音嘶啞。
“這樣一來…初角魔力旋轉率3.8倍的假設就能被證明了!”另一位實踐派驚呼。
咚。
埃特莉莎用筆尾輕輕敲擊黑板,宣告演算完成,隨後轉過身。
靜默持續了數秒,隨即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聲浪!
有人激動地尖叫,有人不顧一切地衝向講台想看得更仔細,有人因見證這劃時代的發現而癱軟在座位上,老淚縱橫。
“瘋了!這簡直是神跡!”
活石科登大師也沒有試圖維持秩序……不,他自己也沉浸在巨大的震撼與狂喜之中,誰又能鎮定自若呢?
“呃…”
此刻,再無人看向梅真·蒂蓮……她孤零零地站在那塊未完成的黑板前,仿佛被整個世界的燈光遺棄。
她要求追加的黑板遲遲未到……負責的實習生早已完全沉迷於埃特莉莎的解答,將她的需求拋到了九霄雲外。
哢嚓!哢嚓!梅真教授的額頭、太陽穴、手臂上,青筋如同蠕動的蚯蚓般暴起。
‘不能承認…絕對不能承認!’
她被愚蠢的眾人欺騙了!你們看不見嗎?
那些公式和我的如此相似!那分明是抄襲了我的成果!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就是看不見!’
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怎麼可能獨自解決所有難題?
我傾儘數十年心血,彙聚眾多博士的智慧,也才勉強攻克四題!
“呃…呃啊啊!”
她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盯住埃特莉莎,眼神如同淬毒的匕首。
“埃特莉莎!!”她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低吼。
“教…教授?”在那凶戾的目光下,埃特莉莎本能地後退一步。
白流雪悄無聲息地向前半步,右手看似隨意地探入懷中,握住了隱藏的魔杖杖柄,將埃特莉莎護在身後。
“你還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梅真的聲音因極致的憤怒而扭曲,“偷竊我的論文,修修改改,就當成自己的成果…你很得意嗎?!”
“警衛!快製止她!”主持人驚慌失措地喊道。
煉金術士們紛紛起身,場麵一度混亂。
警衛試圖上前。但最先爆發的,卻是埃特莉莎。
“夠了!請您承認現實吧!!”埃特莉莎用儘全身力氣喊了出來,聲音甚至帶著一絲破音。
這聲呐喊讓梅真教授猛地一顫,出現了片刻的呆滯。
她扭曲著臉,嘴唇哆嗦著:“什…什麼?”
儘管梅真的表情依舊猙獰可怕,但埃特莉莎不打算再退讓了。
積壓數年的委屈、憤怒、不甘,如同火山般噴湧而出!
“我的論文,明顯比您的更優秀!剛才您發表的紅色藥劑論文,難道不也是我的成果嗎?!您還要掠奪我的研究成果到什麼時候才能滿足?!”
“什麼?”
“剛才那篇論文也是…”
“果然…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台下議論紛紛,質疑的目光如針般刺向梅真。
往日的畫麵在埃特莉莎腦海中飛速閃現:梅真的嗬斥(“蠢貨!就這點能耐?”)、她卑微的道歉(“對不起…”)、梅真的羞辱(“我說錯了你也得理解!跟了我這麼多年還不懂嗎?!”)、以及最深的恐懼(“除了我,這學界沒人會要你!明白嗎?!”)…那些被欺騙、被掠奪、被壓抑的痛苦,此刻化作了最尖銳的反擊!
“教授……”埃特莉莎挺直了脊梁,聲音清晰而堅定,傳遍了整個禮堂,“您,比我更愚蠢!!”
啪!這句話如同無形的耳光,清脆地扇在梅真臉上,也扇在了所有習慣於權威至上的人心上。
“啊!!”
“她…她竟敢…”
全場嘩然,眾人驚得張大了嘴巴。
“哈哈哈哈哈!!”活石科登卻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大笑,“有趣!太有趣了!今天的發表會真是精彩絕倫!”
或許正是這笑聲,刺破了梅真最後的心理防線,讓她從癲狂中短暫清醒。
她茫然地環顧四周,看到的隻有昔日同僚、合作夥伴、她苦心經營的人脈網絡中投來的厭惡、憐憫、以及徹底的失望。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的!你們看啊!是這個女人偷了我的…”她的辯解蒼白無力,無人回應。
在眾人眼中,她已半瘋,兩次試圖剽竊助手成果,學術聲譽徹底崩塌,已無任何價值。
“帶她出去。”活石科登收起笑容,語氣冰冷地命令道。
“不!啊啊啊啊!!!”梅真發出淒厲的慘叫,被兩名強壯的警衛一左一右架起,拖離了會場。
一場鬨劇,就此落幕。
撲通。
緊繃的弦瞬間鬆開,埃特莉莎脫力地跌坐在地上。
“您沒事吧?埃特莉莎大師!”
幾名身著得體西裝、看似是某機構保鏢或助理的人員立刻圍了上來,語氣恭敬無比。
“這裡有水和毛巾。”
“需要鎮靜藥劑嗎?”
“附近有我家族經營的頂級醫院,是否需要去做個全麵檢查?”
“哈…哈…”埃特莉莎喘息著,這突如其來的、天壤之彆的待遇,讓她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剛剛究竟完成了何等壯舉。
這時,一個身影穿過人群,向她走來。
白流雪臉上依舊掛著那副她熟悉的、略帶慵懶卻讓人安心的笑容……他伸出手。
“助手,今天辛苦了。”
埃特莉莎仰頭看著他,臉上綻放出無比燦爛、如釋重負的笑容,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