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還有一件事讓靖曦傷感,靖曦和孟暢共同的朋友尹祺謙辭職離開了靖曦現在所在的公司。祺謙說自己想換個環境,先放鬆一下,散散心去。具體因為什麼,靖曦也沒弄明白。靖曦時常覺得祺謙那總平平靜靜的樣子很讓人心情舒暢。
靖曦前段時間2017年底)推掉了很多牆繪的活,他突然覺得有點手足無措。他當時覺得不能隻是悶頭畫下去,也要注意學習和思考。他不可以變成一個機械性重複的機器,希望至少有點心得和收獲。結果反思還沒完成就遇到這麼大一個麻煩。
靖曦的家在大辛家胡同一號院,這個院子實際上隻有兩棟板樓,1號樓和2號樓,兩棟樓成一個直角,中間有一點空間。這個院子裡有好幾棵丁香樹,到了花期會開白色和紫色的丁香花。靖曦喜歡那一樹樹花。如今,靖曦看著透著寒氣的樹。他遺憾的是這裡沒有他很喜歡的西府海棠。
他小時候最喜歡繞著這些胡同和街道騎自行車了,一圈又一圈。他看著這裡的寒來暑往,陰雲及晴空。
漫步時,他喜歡胡同裡那一家一戶精心選擇的對聯,滿載著對生活的希望和熱忱。
一號院的老樓房最初是淺灰色的,後來被粉刷成淡黃色和乳白色相間。
白天的忙碌讓他忘掉了一點點的憂慮。等到太陽下山,尤其是他往家走的這一段路途仿佛顯得那麼的長。他怕打開家門,望見父母的愁容。
他覺得自己窩囊,沒能在這樣關鍵的時刻頂天立地著拿出像樣的對策和足夠多的錢。可他深知自己本不是個窩囊人兒,他心裡一直都橫,不過他自認是“窮橫”。他覺得自己是有骨氣的。
靖曦微薄的嘴唇講話越來越少了,感覺自己越來越像爺爺。都說北京孩子“貧嘴”,但靖曦不是,他有溫厚可靠的氣質,他不愛在說話上“贏過彆人”或占對方便宜。他從不說傷人的話。他小時候很調皮淘氣,但是那是小時候的事了。
靖曦也是外人見了笑容可掬,看上去很好相處的樣子,但其實他骨子裡脾氣不小。小江是看上去不好接近,實際上內心柔軟。沒這麼巧的,正好反過來。
靖曦心中的小江是這樣:
小江的模樣一點也不乖巧,透著伶俐和淩厲的眼睛不是那種“眼大無神”的,光眼神就能震懾住壞人。她還沒開口說話便知道她是思維敏捷、伶牙俐齒的,有氣勢。
正是如此。小江的姥姥曾開玩笑說讓她去考司法考試,覺得她適合當律師,這也是姥姥“敲打”小江的一種方式,有部分原因是隱形批評她太愛頂嘴和辯解。不過她在生人麵前就不太愛講話了除非被刺激或“點著兒了”才說厲害的話。她還有揪著理就不放的習慣。
他希望小江記得自己在等她,這一刻卻又希望她徹底忘了算了,遇到一個經濟條件好過他幾倍最好幾十倍的人嫁了才好。
想到喜歡的人,靖曦感到慚愧和自卑。他原本是穩穩的又自信的。靖曦這些年在職場穩步上升,人緣好,積累了不少寶貴經驗,還開發出許多新技能。但是他現在跳出了原來的視角,才發現自己遠遠沒有世俗的發達。
雖然他原本並不是貪財的人,也不是把金錢看得比什麼都重的人,但是此時此刻他記起了以前家中長輩跟他講的一句話“沒錢難倒英雄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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