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皇後娘娘神色一滯,皺著眉道:“什麼叫其實不然?那女子身份存疑?”
顧芷鄭重點了點頭,將那日沈凜之對她說過的話又一五一十對皇後娘娘說了一遍。
皇後娘娘聽到之後大喜:“這樣說的話,那麼就是有人存心騙了陛下?”
話音剛落,兩人身後便傳來了皇上震怒的聲音:“太子妃,你方才所說的事情可是真的?魏嫋嫋,果真不是朕的女兒?”
顧芷沒想到方才說的話會被皇上本人聽見,她隻想將此事告知皇後娘娘,再讓皇後娘娘去當這惡人,將這件事告知皇上。
“臣妾所言句句屬實,陛下可命人去江南打聽,那女子的孩子出生不久便已夭折,是有心之人得知了那是皇上的孩子,便用自己的孩子以假亂真。”顧芷說道。
皇上氣得整個人都在發抖,麵紅耳赤:“朕乃堂堂天子,竟有人敢蒙騙朕!來人,將此事調查清楚!把策劃此事的人統統處死!”
“陛下息怒。”顧芷上前安慰道:“那些人不過是拿錢辦事,魏嫋嫋也是被蒙在鼓裡,根本不知道這些事情,還請陛下將如何處置魏嫋嫋之事交予臣妾處理。”
皇上看著麵前臉上毫無表情的顧芷,點點頭:“行,魏嫋嫋就交由太子妃處置。”
有了顧芷自告奮勇來當這惡人,皇上自然心安理得坐享其成。
回到東宮時已經到了黃昏,天色漸暗,見李蘊的馬車停在了門外,顧芷心中一緊,難道他是來告知沈凜之那日千秋節他所見到的事情?
想到這裡,顧芷馬不停蹄便往沈凜之的書房趕去,卻在不遠處見到了從外麵匆匆忙忙回來的劉管家。
劉管家今日並未走正門,而是從平日裡不怎麼有人看守的側門進來的,他舉止偷偷摸摸,不由得讓顧芷心生疑慮,但當務之急並不是此事,顧芷也並沒有多想便離開了。
還沒見到李蘊,顧芷便見到了在門外候著的魏嫋嫋。
“你怎麼在這?”顧芷皺眉問道。
魏嫋嫋則是揚著下巴得意道:“昨日還真被你給繞進去了,待我禁足期到,不知道你會如何顛倒是非,萬一那時殿下已經完全信任你,我不是沒了你的把柄了?”
“你這是...”看到顧芷手中提著的大包小包:“不會是想送這些上不得台麵的東西給殿下討好他吧?太子妃不覺得太寒酸嗎?”
顧芷手中拿的,是方才路過街市時給沈凜之買的衣服鞋襪,還有一些保暖用的脖領,不知為何,在知曉皇後娘娘並非他的親生母親時,她就已經想好為沈凜之買這些了。
這麼多年來,成堆成堆的金銀送到了沈凜之手中,卻沒有一人會關心他吃得飽不飽,穿得暖不暖。
那麼就讓她來當這第一個人吧,就當做是這些日子縱容她的謝禮吧。
“你管不著。”顧芷說著,便朝前走了兩步,推開了沈凜之的房門。
而一旁的魏嫋嫋則是叫住了她:“你瘋了?現在殿下正在和李大人商量要事,你這樣貿然進去...”
屋內的沈凜之並沒有如她心中所想的將顧芷趕出來,而是淡淡對她道:“關門。”
這讓在此處等候了兩個時辰的魏嫋嫋氣不打一處來,憑什麼?憑什麼在沈凜之麵前,這個顧芷總是有特權?
果然,在見到顧芷之後,李蘊朝她投來了鄙夷的目光,從鼻中發出冷哼一聲:“你還好意思來找殿下?你不是一大早便去宮中找了徐貴妃嗎?”
因為顧淮的事情,顧芷並不準備向李蘊反駁什麼,而是心平氣和道:“臣妾就是特地來向殿下彙報此事的。”
“我倒要看看你這見異思遷的女子要說什麼。”李蘊雙手環胸。
還沒等顧芷開口,沈凜之看向離蘊道:“你先回去。”
“讓我走?你可彆被這女子騙了!”李蘊隻覺得麵前的沈凜之一定是被顧芷迷惑了,不然怎麼會趕他走呢?
但又見沈凜之眼神真摯,並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隻好訕訕離開了,走到顧芷麵前時,還不忘輕聲道:“彆想耍花招,我會一直盯著你的!”
顧芷並未說話,而是朝他禮貌笑了笑。
待人離開後,書房內隻剩下了顧芷和沈凜之二人,沈凜之並未問顧芷今日在皇宮之事,而是看到了她手中。
因為提著大包小包,顧芷的手指頭被勒得通紅,沈凜之不由得問道:“太子妃手中拿著什麼?”
顧芷這才想起來這都是為沈凜之準備的,便將物品一件一件放在了他的麵前:“臣妾見殿下每日都穿得這般單薄,便為殿下準備了一些保暖的衣物。”
沈凜之隻垂著眼,手上並沒有任何動作,靜靜盯著麵前帶著毛領的衣物。
有多少年了?多少年沒有收到過這般用心的禮物了?
“殿下,臣妾確實是徐貴妃的人,也確實是殿下久病不起的始作俑者。”顧芷冷不丁跪在了地上:“但是不論殿下是否相信,臣妾都要為自己解釋一番。”
沈凜之並沒有反駁她,而是靜靜等待著顧芷的解釋。
“嫁入東宮之前,臣妾曾經跳河自儘過。”顧芷說道。
聞言,沈凜之點了點頭:“有所耳聞。”
“被救起之後,臣妾便忘記了許多事情,這其中,就包括了徐貴妃之事,一直到現在,臣妾都還沒有完全記起。”
“失憶?”沈凜之挑了挑眉:“這倒是個不錯的理由。”
顧芷正色:“臣妾知道臣妾所說的話並不可信,但臣妾可以慢慢讓殿下相信臣妾,今日徐貴妃命臣妾盯著殿下,想必今後也會時常讓人為殿下送藥。”
“太子妃準備怎麼做?”沈凜一之問道。
顧芷眼神沒有任何閃躲,直直看著沈凜之:“既然徐貴妃信任臣妾,那麼就借這件事,搞垮她,還有六皇子。”
沈凜之輕笑一聲:“六皇子?孤怎麼記得,太子妃和六皇子的關係也不一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