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板起臉,嗬斥道:“胡鬨!婚姻大事,關乎家族興衰,豈同兒戲?”
“豈是你想如何便如何的?退下!此事為父自有主張!”
王蓋被當眾嗬斥,臉上血色霎時褪儘,他嘴唇動了動,最終什麼也沒說,隻深深地看了王景一眼,低頭退了出去。
斥退王蓋,王允對王景道:“我兒放心,為父親自去徐府提親,必備下重禮,示我王家最大之誠意。”
他又追問:“那丁原......又當如何對付?”
“其麾下並州軍,尤其是那呂布,雖敗,卻仍是心腹大患。”
王景嘴角勾起一抹莫測的弧度,平淡卻帶著令人心悸的自信:“父親隻需備好送往徐府的彩禮即可。”
“丁原那邊...其義子呂布,勇而無謀,見利忘義,且經此一敗,與丁原必生嫌隙。”
“吾自有法讓其主動來投,甚至...讓他改換門庭,拜父親您為義父。”
王允聞言,先是一驚,瞳孔驟縮,仿佛聽到了這世上最荒謬又最誘人的話語。
他手中端著的醒酒湯碗“當啷”一聲脫手墜落,在腳邊摔得粉碎,但他渾然不覺。
隨即,眼中爆發出狂喜與難以置信的光芒,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若得呂布這等猛將為義子,再加上景兒...這天下,誰又是王氏的對手?!
門外的王蓋,聽得‘呂布’、‘拜為義父’等語,身形猛地一滯。
他扶著冰涼的廊柱,指節因極度用力而繃得死白,仿佛要將木頭捏碎。
片刻後,他鬆開手,低頭看著自己掌中被廊柱木刺劃出的淺淺紅痕,整了整衣襟,無聲地融入廊下陰影之中。
唯有那最後瞥向書房的一眼,沉得像是結了三九的寒冰。
......
王景出了書房,踏著如水月華,回到了自己的獨立小院。
貂蟬早已備好溫熱的水,安靜地等候在門邊。
見王景帶著一身疲憊與夜色歸來,立刻迎上,柔聲道:“公子回來了。”
聲音溫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
她熟練地為王景卸下冰冷甲胄。
甲胄除儘,露出內裡汗濕的衣袍。
貂蟬取來溫濕布巾:“公子勞累,讓蟬兒擦拭一番,去去乏吧。”
王景放鬆身軀,坐在水池旁,感受著溫熱的布巾劃過堅實背脊的輕柔觸感,以及身後女子靠近時帶來的溫熱呼吸和幽蘭體香。
緊繃了幾日的神經漸漸鬆弛下來。
“公子日後...萬不可再如此親身犯險了......”
貂蟬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濃濃的後怕與擔憂:“那呂布凶名在外,今日若有個萬一......”
王景轉過身,握住她拿著布巾的小手。
貂蟬輕呼一聲,並未掙脫,順勢依偎進他寬闊堅實的懷中,臉頰貼在他仍帶著濕氣的胸膛上,聽著那強健有力的心跳,隻覺得無比安心。
她的衣衫也被水汽打濕,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驚心動魄的曼妙曲線。
兩人呼吸交織,體溫上升,氣氛暖昧而纏綿。
溫存片刻,王景撫著她光滑的背脊,忽然開口,聲音比平時低沉幾分:“蟬兒,有件事需與你說。”
“公子請說。”
貂蟬仰起臉,美眸中水光瀲灩。
“我或許要娶一房正妻。”
貂蟬依偎著他的動作停了一瞬。
王景繼續平靜地說道:“是徐榮將軍的妹妹。徐將軍麾下兵馬是我軍根基,此次救駕、誅董,他出力甚多。”
“聯姻,是為了穩固軍心,徹底綁定徐氏,共圖大事。”
貂蟬抬起頭,看著他深邃的眼眸,那裡麵沒有閃爍,隻有坦誠。
她聆聽著,那雙動人的眸子在燭光下微微閃爍了一下,如同平靜的湖麵被一粒微塵打破,但旋即恢複了令人心安的溫柔與清澈。
貂蟬深知自己身份,一介孤女,得王景寵愛收留已是萬幸,豈敢奢求正室之位?
何況在這亂世之中,聯盟強援的重要性她豈會不知?
王景肯如此直言相告,已是給了她極大的尊重與信任,遠超尋常婢妾。
她隻是沉默了片刻,長長的睫毛輕顫了兩下,仿佛將一切情緒都收斂殆儘。
隨即臉頰更緊地貼在他胸膛上:“公子決策,自是沒錯的。徐將軍是軍中柱石,聯姻能定軍心,是要緊之事。蟬兒明白的。”
她仰起臉,燭光在她明媚的眼中流轉:“蟬兒彆無所求,隻求此生能常伴公子左右,便是圓滿。”
王景聞言,手臂收緊,將她更深地擁入懷中,嗅著她發間清新的香氣,低聲道:“蟬兒,現在是不是應該改口了。”
貂蟬一愣,隨後羞澀道:“夫...夫君。”
王景嘴角一勾,攬住貂蟬腰肢的手臂稍一發力,便將她帶入水中。
貂蟬猝不及防,一聲輕呼尚未出口,便化作唇間一聲模糊的嗚咽,被徹底封緘。
燭火輕搖,將屏風上交疊的身影拉長,隨水波晃動。
氤氳水汽漫出,模糊了內外之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