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司徒府內院卻暖意融融。
王景帶著一身宮中的熏香和何太後留下的暗火回到房中。
燭光下,貂蟬隻著輕紗,曼妙身姿若隱若現,正柔順地為他備好熱水。
“夫君回來了。”
她聲音軟糯,眼波流轉間自帶風情。
王景眼中暗火更熾,剛剛被何太後若有似無撩撥起的欲望此刻急需宣泄。
一步上前,手臂一展,便將那具溫香軟玉攬入懷中,橫抱而起。
貂蟬輕呼一聲,雙臂自然地環上他的脖頸,臉頰貼在他堅實的胸膛上,感受著那蓬勃的熱力。
紗帳垂落,掩去一室春色。
燭影搖曳,映出榻上交纏的人影,斷續的嬌吟與粗重的喘息交織,直至夜深。
次日清晨,王景神采奕奕,仿佛昨夜鏖戰並未消耗他半分精力。
他攜著蓋有傳國玉璽大印的招賢令,直入尚書台。
與王允攜手撰寫各地招賢令。
“明發天下,凡有才之士,不論出身,皆可憑此令至洛陽求官!”
王景目光掃過詔令,在“求官”二字上略一停頓,對王允補充道:“父親,此次招賢,非僅授以虛職。兒已規劃,士子入‘文淵閣’考評,武者進‘講武堂’受訓,醫者則歸新設之‘太醫署’統轄。”
“如此,方能打破舉孝廉之弊,使人才選拔之權,儘歸朝廷掌握。量才而用,各成體係。”
王允聞言,眼中精光一閃,深深看了兒子一眼,不再多言,便依照王景提議重新纂寫。
當天下午,詔令既出,如巨石投入死水,瞬間激起千層浪。
承載著王景野心的帛書,由快馬信使攜帶著,像幾道燎原的火線,朝著帝國四方疾馳而去,最先映亮的,是那些渴求明主、欲展抱負的英傑之心。
兗州,一處偏僻的演武場。
高順正督促著麾下數百兵卒操演,其法令之嚴、陣型之整,就連王景的王師也差他三分。
他麵色沉靜,目光卻深含鬱結——他練兵之法迥異尋常,重紀律、善攻堅,卻因理念以及部曲開銷過大,始終不得家族認可,目前的這三百來人,已經花光了他所有的積蓄。
當洛陽信使將招賢令送至他手中時,他初看時並無波瀾。
直到目光掃至附頁末尾,他瞳孔驟然收縮,那雙穩如磐石托著槍杆都不曾顫動的手,此刻竟托著輕飄飄的帛書微微顫動。
“陷陣營之誌,有死無傷,重甲銳兵,紀律如山!”
這十六個字,宛如一道驚雷,不僅劈開了他心中秘而不宣的宏圖,更一語道破了他苦思冥想卻尚未定名的建軍之魂!
這世上,竟有人遠在洛陽,便能窺見他心底的軍陣?
他五指猛地收緊,輕薄的帛書在其掌中發出不堪重負的脆響。
那雙平日穩如磐石、托舉大刀紋絲不動的手,此刻竟因這十六字知己之言而微微震顫。
他倏然抬頭,目光如冷電,似已劈開千山萬水,直抵洛陽那座陌生的司徒府。
下一刻,他豁然轉身,聲音斬釘截鐵,不容置疑:“傳令,拔營,星夜兼程,赴洛陽!”
“我要親眼見見這位衛將軍!”
......
常山真定,趙府屋內藥香彌漫。
忽聞院外馬蹄聲驟停,緊接著便是急促的叩門聲。
老仆引來的,是一位風塵仆仆、腰間插著赤色令旗的洛陽信使。
“真定趙府,接招賢令!”
信使的聲音帶著一路奔波的沙啞,卻字字清晰。
他遞上一卷用火漆封好的帛書,便轉身策馬,奔赴下一處。
趙嶽顫抖著雙手接過帛書,待看清上麵傳國玉璽的印記與“衛將軍王景”的落款,因激動而劇烈咳嗽,蒼白的臉上湧起不正常的紅暈。
他死死攥著弟弟趙雲的手,將詔令按在他掌心:“雲弟!看到了嗎?是朝廷點名招賢!這是我趙家...咳咳...等待了一輩子的機會!”
趙雲扶住兄長,目光掃過詔令,卻如被燙到般迅速移開,他望向牆上懸掛的舊弓,聲音低沉:“大哥,董卓伏誅,乃天下所願。然王景解民倒懸,卻又獨攬權柄,前門驅虎,後門進狼之事,史不絕書。弟隻恐所托非人,汙了趙家忠烈之名。”
“迂腐!”
趙嶽猛地甩開他的手,雙目圓睜,喘息著喝道:“若無霹靂手段,何以匡扶亂世?”
“你空有一身萬人敵的武藝,難道要在這真定縣城老死,眼睜睜看著天下崩壞嗎?!”
趙雲身軀一震,兄長的話字字如錘,敲在他的心坎上。
他看著兄長羸弱卻充滿期盼的眼神,又瞥見詔令上“不論出身”四字,最終,他深吸一口氣:“也罷,我便陪兄長去洛陽走一遭。”
他轉身收拾行裝,握住身旁的亮銀槍,眼中憂慮未散。
......
招賢令所激起的回響,遠不止於沙場。
這陣風同樣拂過了山野林泉,在那群懸壺濟世者的心中,激起了不亞於金戈鐵馬的波瀾。
徐州,一處鄉野醫棚。
華佗剛為一名腹癰的農夫施完針,正待歇息,卻見一騎快馬直奔醫棚而來。
馬上騎士風塵仆仆,卻舉止有度,拱手道:“可是華佗先生?奉衛將軍之命,特呈招賢令。將軍有言,先生外科聖手,天下無雙,洛陽立醫官、建醫署,正需先生這等大才訂立章程,澤被蒼生。”
華佗微微一怔,接過那卷帛書。
他行醫半生,何曾受過朝廷如此禮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