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武鬆冷厲的麵龐上,浮現出一抹譏誚神色:“張太守,我想請教您和三位將軍一件事情,還望幾位不吝賜教。”
張叔夜聞言,憔悴的臉上,浮現出一抹不屑,冷哼一聲,道:“武寨主身為梁山之主,率大軍馬踏皇宮,可是威風的緊啊...又有什麼需要我這老朽賜教的?”
“何況我張叔夜一生行的正、走的直,跟你這等賊寇並不是一路人,更是教不了你什麼。”
鄧宗弼、辛從忠以及張應雷三人暗暗的捏了一把汗。
生怕武鬆大怒之下,將張叔夜給砍了。
當日張叔夜救下宋江之時,八大將軍也都在場。
根據宋江的描述,這梁山新任寨主武鬆凶橫霸道,殺人不眨眼。
而且,殺人手段極其殘忍,可以說是駭人聽聞。
被俘之後,幾人認定武鬆是惱恨他們,破壞了索要贖金的計劃,想要將他們帶到梁山,用殘忍手段處死。
所以從不給武鬆好臉色看。
可經過幾日的接觸,三人隱隱感覺,事情好像不是那麼簡單...
這賊寇每日過來給他們送飯,縱然他們從不給好臉色,也不曾動過他們一手指頭,也未曾打罵過他們。
就像是沒聽到一般。
今日更是親自來到車內,與他們攀談。
好像並不像宋江所言的那般陰狠毒辣。
他們暗暗下定決心,看看武鬆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再做打算。
武鬆將後背靠在車廂上,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喝了一大口酒:“張太守,三位將軍。如果你們的摯愛親朋,手足兄弟被人害死,你們該當如何?”
張叔夜花白的胡子抖了抖:“自然是報官,請官府出麵,緝拿元凶,明正典刑。難不成,動用私刑將對方殺了?”
“那跟賊寇有何區彆?哦...對了,我忘了,你就是賊寇...”
旋即,張叔夜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伸出乾枯的手指,指了指武鬆的金印:“所以,這就是你被充軍發配的原因?”
“不顧王法,動用私刑,還沾沾自喜,大言不慚!老夫真為你感到羞愧!”
鄧宗弼三人此時已經明白了...
張叔夜這是故意刺激武鬆,希望武鬆給他個痛快的死法。
這樣一來,不僅能夠保住他的一世英名,也能保一家老小周全。
隻是,張叔夜斷然是沒活路了...
想到這裡,三人心中一陣悲涼。
他們跟隨張叔夜多年,深知張叔夜忠肝義膽,一心為國。
卻落得個如此下場。
而朝堂上那些溜須拍馬、曲意逢迎之徒,卻個個活的滋潤。
忠奸之彆,如此迥異,不得不說,是這個時代的悲哀。
武鬆冷笑:“張太守是不是以為,全天下就你聰明?我武鬆雖然不才,景陽岡上也打死過老虎,陽穀縣也曾當過都頭。”
“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兄長武植。隻因撞破奸情,被奸夫西門慶、淫婦潘金蓮合謀害死。”
“我兄死後,武鬆也曾查明真相,告上公堂。希望王法能給我個公道。可奈何奸夫有錢有勢,買通縣令,將鐵案做成死無對證。”
“武鬆一怒之下,將奸夫淫婦宰了,祭奠我哥哥在天之靈。從始至終,未曾枉殺一人,也未曾逃離半步。後來知縣念我好處,判了刺配孟州。”
說著,武鬆指了指左臉上的金印:“就是這次。”
“好,好漢子!該當如此...可你也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