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勝州,國師府。
吳用端起一杯酒,仰頭喝下,甘甜中帶著辛辣的酒漿劃過喉嚨,舒爽至極。
“嗝~”
滿意的打了個酒嗝,吳用開口問道:“道清兄...不知道你剛才所說的造化...指的是...”
喬道清方才曾經許諾,若是宋江與吳用能夠牽線,讓其拜入羅真人座下修道,願意送他二人一場造化。
吳用心思急轉,立即虛言誆騙喬道清,大包大攬的應承了下來。
至於日後能否成功,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現在吳用最想知道的是,喬道清所說的造化,到底是什麼?
是否能夠幫助他和宋江東山再起,重新進入朝廷法眼,重啟招安大計?
所以,他也顧不得許多了,直接開口發問。
“唉...”
見吳用發問,喬道清起身,給二人倒滿酒,自己也倒了一杯,才長歎一聲:“兩位哥哥想必也知道...晉王田虎,出身獵戶,時運不濟,生計無著,才落草為寇。”
“而前樞密使鈕文忠,出身綠林,其打家劫舍所得錢財,皆獻至田虎座下。田虎因此而發展壯大,直到後來自立為王。”
宋江、吳用點了點頭。
這些過往,他們前來投靠田虎之前,就曾經了解過。
鈕文忠也因此成了田虎的心腹,不僅被封為樞密使,還掌握著田虎麾下最精銳的兵馬。
吳用拱了拱手,假意道:“晉王殿下,真乃人傑也...以一獵戶之軀,榮登九五之尊,實不遜色於昔日漢高祖劉邦...”
喬道清搖了搖頭,仙風道骨的臉上,寫滿了無奈:“二位哥哥,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田虎此人氣量狹小,不能容人...道清在其麾下,多有掣肘。其餘諸將,也都各自離心。”
“不僅如此,昔日田虎招攬道清之時,也曾豪言,嘯聚山林,乃是為了為民請命。道清也相信了這一點,才接受了他的招攬。不曾想...田虎凶狠殘暴,濫殺無度...不知道多少百姓遭了荼毒...比起官府,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昔日鈕文忠在時,手握精銳重兵,尚能懾服諸將...現如今,他被官軍斬殺,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推翻田虎,另擇明主咯...”
宋江、吳用聞言,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欣喜之色。
今日赴宴之前,兩人曾經猜測,喬道清之所以在田虎麵前保下他們,是為了籠絡人心,以圖大事。
他們也認真考慮過,是否要投靠喬道清,搏一個從龍之功,也好攫取更大的權力。
現在看起來,情況比想象的,還要更妙!
如果喬道清所說屬實,他所求的確實是一個修道契機...那他所說的明主...豈不是呼之欲出?
宋江伸手,狠狠的掐了一把大腿,疼的齜牙咧嘴,確定不是做夢以後,裝模作樣道:“道清兄弟,鴻鵠之誌,宋某佩服。隻是不知你所說的明主為何人...宋某也想見識見識...”
喬道清灑然一笑,站起身來,指向宋江:“道清所說明主,正是哥哥你啊!”
“哥哥聲名遠播,海內皆知。山東呼保義,及時雨宋江之名,如雷貫耳。梁山泊上,一杆大旗,‘替天行道’四個大字,引得無數英雄投奔,更是不知讓多少豪傑熱血沸騰。”
“若是哥哥取代那田虎...則山西百姓有望矣...”
宋江聞言,大喜過望。
黧黑的臉龐上,炸開一抹笑容,旋即消失,語氣中帶著驚慌:“道清兄...慎言,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