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用左手輕搖羽毛扇,右手摩挲著胡須,沉吟片刻,道:“哥哥...阮小七此人,桀驁不馴,形如烈火...應該做不出苦肉計這種勾當...”
“而且,此人與武鬆向來沒有交情...若是為昔日晁天王,或許可以...但為了武鬆...不見得...”
旋即,轉頭看向戴宗:“戴院長,你可曾認真檢查那阮小七的傷痕?可有花巧?”
宋江聽聞此言,也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戴宗重重點頭:“哥哥,軍師!戴某也怕那阮小七詐降...所以借著關心之名,認真檢視過。”
“這廝身上,不止有杖責的傷痕,還有鞭痕、烙鐵印、還有數道刀疤...這都是劊子手折磨犯人的刑具...而且極為深刻,毫無花巧...”
宋江聞聽此言,總算是信了七八分,哈哈大笑:“那武鬆合當該死!阮小七綽號活閻羅,受不得半點委屈...昔日宋江在梁山時,亦不敢辱其半分...”
“這次我河北水軍剛剛大成,武鬆便做出如此事來...乃是上天讓我宋江成功!”
“戴宗兄弟,請你速速去東京城一趟,與楊節度使言明,就說宋江不日便可攻破梁山,踏平水泊!還望他在聖上麵前,美言幾句,玉成招安美事!”
戴宗聞言,躬身行禮:“哥哥放心,戴宗這就去!”
......
東京城。
此時,已是深夜。
楊戩身穿官袍,啟動機關,走進一間密室。
這密室約莫有數十丈方圓,燈火通明,如同白晝一般,可卻看不見一盞油燈。
竟是用數十顆拳頭大的夜明珠,鑲嵌在穹頂、牆壁上,以做照明之用。
密室內,堆滿了金銀珠寶,古玩字畫。
楊戩眯縫著眼睛,乾枯的右手不斷拂過這些金銀珠寶,臉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他是個宦官,對男女之事沒有能力,也毫無興趣,卻唯獨偏愛這黃白之物。
走到一口箱子旁,楊戩蹲下身子,打開箱蓋,堆的整整齊齊的黃金,幾乎閃瞎了他的眼睛。
楊戩粗糙的雙手,撫摸著這些黃金,像是對待情人一樣溫柔,口中呢喃:“宋公明啊,宋公明...你送了咱家這麼多寶貝...咱家該怎麼報答你呢...就送你去死好了...”
說完,放肆大笑,尖利的嗓音,傳遍整個密室,宛如夜梟...
半晌之後,一臉滿足的楊戩走出密室,回到書房。
不多時,就有下人來報,說是河北有使者到。
楊戩讓人請進來。
戴宗進門,跪倒施禮。
楊戩麵色和善,詢問戴宗此行來意。
當聽說,宋江馬上要攻打梁山時,楊戩大加讚賞,並且承諾,宋江如果剿滅梁山賊寇,他一力承擔,在官家麵前保舉宋江,擔任一路節度使。
戴宗大喜,奉上禮物,辭彆楊戩,回去給宋江複命去了。
宋江得了楊戩保證,像是打了雞血一般,一邊讓戴宗去聯絡阮小七,一邊連夜點起兵馬,從水路、陸路兩麵夾擊,攻擊梁山!
數十艘艨艟巨艦,首次亮出鋒利的獠牙,攻擊梁山水寨。
十萬大軍,人喊馬嘶,經由北山大路,攻向梁山旱寨...
宋江腰間懸著寶劍,騎在一匹白馬上,眼神中閃過激動的光芒...
這一戰,他要一舉定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