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水泊。
上百艘艨艟巨艦,沿著水路,浩浩蕩蕩駛入水泊。
宋江、吳用站在船頭,望著不遠處的梁山旱寨,臉上流露出一絲懷念。
曾經,他們是這梁山的主宰,掌握梁山十多萬人的生死。
原本,他們準備以這梁山為棋盤,梁山兵將為棋子,做一次執棋人,為朝廷蕩平其他賊寇,博一個封妻蔭子。
卻不成想,武鬆的突然背叛,攪亂了這一切...
甚至還將他們趕出梁山,落得個背井離鄉,險些橫死。
現如今,一雪前恥的機會,終於到了...
這一刻,他們已經等的太久了...
宋江感覺,自己握著劍柄的右手,都噙滿了汗珠。
轉頭看向身旁吳用:“軍師...你說那阮小七,會信守承諾,率領水軍來降嗎?會不會有什麼貓膩?”
吳用身穿儒袍,外邊披著一件大氅,手持羽毛扇,輕輕搖動:“阮氏兄弟都未曾婚配,若是存心詐降,阮小七定然孤身前來,不會帶他的兩個兄長共同犯險...好給阮家保存一絲香火...”
“吳某已經安排下去了...若是阮小七獨自來降,立刻放箭,將其射殺。”
“另外,吳某還交代過...若是船隻輕浮,定然是暗藏引火之物...不讓他靠近巨艦,就地格殺便是。”
見吳用布置的如此周到,宋江也算是放下心來。
下令讓舵手儘快航行,直奔梁山水寨!
行不多時,就見前方,數十艘小船,在水麵上飄蕩。
船頭站著三人,都是身穿犢鼻褲,赤著上身。
正是阮氏三兄弟。
見三兄弟齊來,宋江稍微安心了一些...伸出短粗的右臂,指了指小船:“軍師,依你看...這小船之中,可有引火之物?”
吳用皺著眉頭,看了半天,心中暗暗盤算。
阮家三兄弟都是粗人,鬥大的字寫不了一籮筐。
他們獲取信息的方式之一,就是戲台上的戲文,或者是說書人的講述。
也許會聽過赤壁之戰的故事...
若是那樣的話...船上應該以苫布覆蓋,暗藏引火之物。
同時,不會在船上多留人手,避免不必要的損失。
可現在...阮氏三雄一個不少...船體吃水很深,船上載滿了人...
若說火攻,他第一個不信...鑿船倒是有可能。
作為梁山曾經的軍師,吳用自然知道梁山水軍擅長鑿船,怎麼可能不早做準備?
早在造船的時候,他就命令工匠在造好船隻之後,用鐵板加固船底,同時在船身周圍圍上牛皮,減少鑿船損傷。
更是在每艘大船上,布置了數百名撓鉤手、強弩手,但凡有水鬼下船,確保能第一時間將其鉤出水麵進行射殺。
可以說是,萬無一失。
阮家兄弟是真投降最好,若是假投降,他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打定主意,吳用輕搖羽毛扇,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哥哥放心,吳某已經做好一應安排...就算他們是詐降,吳某也能讓他們來得,去不得!”
宋江聽後,大喜過望,黧黑的臉龐上,寫滿了興奮,短粗的胳膊,朝著遠處不斷搖晃:“小二、小五、小七兄弟!”
“宋江謝過三位兄弟信任...此次攻下梁山,宋江定不會忘了三位的大功!”
聲音順著空曠的水麵,傳出去老遠...
......
另外一邊。
阮家三兄弟站在船頭,看著一臉得意的宋江,以及宋江身旁的吳用,將牙齒咬的“咯咯”直響。
他們並非是宋江的嫡係,而是前任寨主晁蓋的班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