詢問之後才得知,是宋太公騎馬不慎跌落摔傷的。
宋江當時還跪在宋太公身前,嚎啕大哭,自責沒有照顧好父親,讓父親遭逢大難。
難不成,此事彆有隱情?
魯智深左手拎著楊誌,大踏步來到宋清身邊,右手抓起宋清衣領,單手將其拎起,如提童稚,厲聲問道:“說,到底怎麼回事?你父宋老...太公的右足怎麼傷的?”
“咳咳咳...”
宋清用力咳嗽幾聲,清瘦的臉上寫滿怒容,道:“我父宋太公的右足...是被不肖子宋江打斷的!隻因為我父不給宋江銀子,打通關節,攀附上官...他便下此毒手!”
“及至後來...我與父親被接上梁山...終日活在他眼皮子底下,哪敢聲張?表麵上他一副仁孝麵孔...背地裡作惡多端!”
楊誌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宋清所言:“宋清,你怎麼可以如此汙蔑你兄長?”
宋清冷笑:“汙蔑?證據就在眼前!我乃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他為了逃命,不也把我丟下了嗎?”
這次,楊誌終於無話可說,身體頹然落下,軟綿綿的,宛如行屍走肉一般...
自從上了梁山,他一直心懷一個招安夢,指望著宋江能夠帶著他招安,名正言順的邁入朝堂,重現昔日天波府的榮光...
現在看起來,一切好像就是一個笑話...
“賊撮鳥!這等不忠不義之徒,居然能有個好名聲!這大宋,真的是爛透了!”
魯智深憤然將楊誌丟了出去,雙手提留著宋清的領子:“宋清!我那小七兄弟,可還健在?若是死了...灑家保證活剮了你!”
宋清搖了歎氣,半晌才開口:“我既已是必死之人,臨死前就做件好事吧...阮小七是我擒拿的沒錯...現在還在山寨...”
“宋江本來想挖了他的心做醒酒湯,被吳用攔住,說是要拿他釣梁山頭領來救...所以不曾殺死...”
“人心,醒酒湯?”
孫安打了個寒噤。
他們當日斬殺田虎的時候,其中一條罪狀,便是田虎殘暴不仁,以人心做醒酒湯。
想不到,宋江居然也深諳此道?
更令孫安細思極恐的是,田虎好上醒酒湯這一口,好像是在宋江投靠之後!
一切,好像都清楚了...
孫安手中雙劍,怦然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旋即仰天大笑,蒲扇大的巴掌,不停抽打自己的臉頰...
“我真該死...居然認了吃人心的惡魔做哥哥...”
突然,孫安眼中迸射出仇恨的光芒,站起身來,撿起雙劍,語氣冷厲:“往後餘生,但凡我孫安不死,必將追殺宋公明這惡賊!上天入地,我必斬之!”
......
巨野縣,郊外。
宋江、吳用坐在一處農家廚房,大口大口的吃著炙烤的熟肉。
屋主人一家橫七豎八的倒在一旁,鮮血淋漓,連屋主七歲的兒子,也未能幸免。
宋江、吳用的形容非常狼狽,渾身布滿了塵土,到處都是樹枝劃傷的痕跡。
宋江將一塊熟肉塞進嘴裡,含糊不清道:“軍師...此去南豐路途遙遠,你為何將馬匹放走?”
吳用放下手中的骨頭,起身在屋主人的布衣上擦了擦滿是油汙的雙手:“哥哥有所不知...我等雖然在宋清麵前,詐稱要去投遼...若是遇到有識之士,難免看出破綻。”
“最好的辦法,還是藏蹤匿形,暗度陳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