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師!”
嶽飛站起身來,眼神中閃過一抹決然:“請恩師允準,讓學生再帶人去劫一次營!”
“若是不成,嶽飛這條命,大不了就丟在那梁山,也算是報答官家的恩情了!”
聞言,宗澤搖了搖頭:“鵬舉...你還年輕...很多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現在逞一時痛快,以有用之身,行無用之事,豈不是明珠暗投?”
“以老夫之見...你且隨老夫回京...這幾年,被梁山賊寇打敗之人很多...你我未必會受多重責罰...現在朝廷正是用人之際,你且在我府上住下,待官家再傳召,便可再次出山,為國儘忠!”
嶽飛聞言,雖然不情願,也隻能答應了下來,轉身便要離開營寨。
他熟讀兵書,知道撤退之時乃是關鍵。
一個不慎,被敵軍銜著尾巴追殺,損兵折將都是輕的...搞不好,就是全軍覆沒的結局。
他還想留著有用之身,為大宋朝廷出力,可不想就這麼把命丟了...
不料,剛剛轉身欲走,宗澤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鵬舉...”
嶽飛回身,拱手施禮:“恩師,還有什麼要交代的?”
宗澤此時,頹然的坐在一張椅子上,早已經沒有了出兵時候的意氣風發:“鵬舉...你是老夫這麼多年來,見過的最優秀的苗子...大宋的未來,需要你這樣的年輕人扛起來...千萬不要自誤啊...”
嶽飛抓向簾子的手,頓了一頓。
他知道,宗澤之所以說這番話,大概是從牛皋處得知了營寨和糧草的來處,怕他被武鬆的恩惠迷了心智,落草為寇,與朝廷為敵。
可以說是用心良苦了。
嶽飛正了正顏色,跪倒在地:“恩師放心!嶽飛生是宋人,死為宋鬼!”
說完,當著宗澤的麵,解下盔甲,扔在一旁,脫下戰袍,轉過身去,將背後“精忠報國”四個字,暴露在宗澤麵前。
“儘忠報國...”
宗澤呢喃著這四個字,粗糙的右手,自上而下劃過:“鵬舉...這幾個字,何人所刺?”
嶽飛一抖肩膀,將戰袍穿好:“回恩師,乃是家母所刺,讓嶽飛不要忘記忠君報國之誌向。”
宗澤看得出來,這四個字,乃是用毛筆寫好,鋼針一針針刺就之後,以墨醋汁塗抹,終身不褪色。
“鵬舉...你有一位好母親啊...千萬彆辜負了老人家的期待...”
“恩師放心,鵬舉醒得!”
嶽飛說完,站起身來:“恩師,鵬舉以為,今夜三更時分,我等偷偷撤軍,定可避開賊寇耳目!屆時,鵬舉願親率三百精銳,為恩師斷後!”
“好,就依你說的辦吧...”
宗澤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說這幾句話,仿佛耗儘了他渾身力氣,頹然揮揮手,示意嶽飛先行離開。
嶽飛離開宗澤軍帳之後,在營房內巡視半晌,安排好了明暗哨探之後,才回到自己軍帳之內。
當夜三更,宗澤率領大軍先行。
嶽飛則是披掛整齊,胯下白龍駒,手中瀝泉槍,威風凜凜,身後三百精銳敢戰士,為大軍斷後。
一連行了數裡路,也沒有遇到梁山賊寇截殺,嶽飛心中,一陣欣喜。
那賊寇,也有漏算的時候...並非不可戰勝嘛...
嶽飛不知道的是,距離他約莫一裡之外,武鬆一身黑衣,腰間懸著戒刀,身旁站著魯智深、孫安等人,全程見證了他的撤離...
七日後,宗澤帶著嶽飛等人,一路急行,終於回到了東京城。
將敗軍送回軍營以後,宗澤帶著嶽飛、王貴等人,回到了東京留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