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宗澤將手中酒碗重重放在桌子上,發出一聲悶響:“稽伯兄!宗澤知道,自己就是個廢物,年過半百,什麼也沒做成過!”
“但是...你又如何呢?”
“你做成了什麼?宗澤雖然不才,但至少沒有背叛朝廷,忘了自己的初衷!”
張叔夜身後,張仲熊脾氣暴躁,“鏗”的一聲,雙刀出鞘:“老匹夫你說什麼呢?”
見張仲熊抄家夥,王貴、牛皋頓時不樂意了,王貴拔出寶劍,牛皋掣出雙鐧,眼神冰冷的盯著張仲熊,仿佛張仲熊一動,他們便立刻還擊!
“仲熊,退下!”
張叔夜頭也不回,舉起右手擺了擺手:“這是我與你宗叔叔的事情...跟你無關。就像為父與你宿伯伯的事情一樣。”
“是,太守大人!”
張仲熊應和一聲,後退幾步,不再言語。
王貴、牛皋見打不起來了,一陣失望,但礙於宗澤,也隻能先行後撤幾步。
“汝霖...過去老夫也多次懷疑,自己這輩子到底做了什麼有益於國家、百姓的事情,可卻一無所獲。”
“直到最近,老夫降了梁山,依舊坐那濟州太守,才發現當官不是給誰當都一樣的...”
“所謂馮唐易老,李廣難封...不同的人,跟著不同的皇帝,其成就、地位也會不同...換句話說,就像跟著唐太宗的,要比跟著唐高宗的舒坦很多...”
宗澤苦笑點頭。
雖然他現在跟張叔夜分屬對立,但是他必須承認,張叔夜這句話說的,沒有任何毛病!
明君賢臣永遠結伴出現,而大宋...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這樣的組合了...
但是,他生於大宋長於大宋,做的大宋的官,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張叔夜喝了一大口酒,語氣自豪:“老夫在朝時,擔任濟州太守,當時的濟州,烏煙瘴氣,民不聊生,官員橫征暴斂,官差魚肉百姓...”
“自從歸了梁山,寨主定的稅賦,才抽過去稅收的二成...”
“有了這項政策之後,濟州城內,再也沒有餓死過一個人...除此之外,寨主還做了不少其他好事...隻是你不知道罷了!濟州的發展,也在穩步推進。這才是為百姓牟利!”
“不誇張的說,現在的濟州城,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絕對的首善之地。”
“張某生平理想,在朝為官時,不曾實現萬一...反倒是當了賊寇,卻實現了,想想真是諷刺...”
宗澤聞言,心中劇烈顫抖。
如果張叔夜說得是真的...那他真想見識,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是個什麼樣子...大宋立國以來,還沒有哪位天子,哪個官員做到過...
就在這時,不遠處,煙塵漫天。
幾人定睛看去,便看到一隊官兵,約莫幾百人,奪路奔逃。
為首之人,白盔白甲,手拿長槍,胯下白龍駒,不是嶽飛是誰?
在他們身後,煙塵漫天,不知道多少人正在銜尾追殺...
隨著那隊人馬湊近,宗澤的內心無比激動,瞪大了雙眼,在人群中尋找。
之前,嶽飛與他商議,引武鬆過來,將其擒拿,便可趁著梁山賊寇群龍無首之時,將其剿滅。
現在,該到了他出手的時候了!
想到這,宗澤拿起酒碗,狠狠摔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