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梁山好漢到此,咱家真是失敬了,請坐,請坐!”
楊戩臉上堆滿笑容,從懷中掏出一方錦帕,擦了擦額頭不斷滲出的冷汗,聲音有些發顫的招呼燕青坐下。
對燕青的稱呼,也從“刁民”變成了“好漢”。
武鬆的威名,對他衝擊力實在是太大了...連官家都束手無策的賊寇,他一個宦官有什麼辦法?
他準備先穩住燕青,想辦法套出燕青來意,再做打算。
若是燕青隻身前來,無人知曉,哪怕多付出一些代價,也要將燕青斬殺,以報剛才侮辱之仇。
可若是...有人知曉燕青來了他府上...那就不能輕舉妄動了...昔日武鬆為了救燕青,連官家都敢衝撞,甚至當著文武百官的麵,把高俅抓走了,聽說高俅後來被砍了二百多刀才咽氣...他可不想死的那麼慘!
“光坐著嗎?茶呢?這就是楊節度使的待客之道?”
燕青拍著桌子,瞪著眼睛,冷冷看向楊戩。
楊戩心裡,把燕青祖宗十八代都給罵了,臉上卻帶著諂媚的笑容:“好漢稍坐,茶馬上就來。”
說著,扯著尖利的嗓子,朝著外邊喊道:“來人,上茶!”
看著楊戩局促的模樣,燕青心中,一陣舒爽,像是大夏天連著喝了三碗冰鎮的綠豆湯一般,透心涼!
以往,宋江、吳用執掌梁山之時,彆說是楊戩這種高官了...就算是見到一個虞侯、乾辦之類的小官,宋江也會率領整個梁山好漢,夾道歡迎,極儘阿諛奉承之能事。
現如今...麵對楊戩的院公,他根本不必在乎,甚至連楊戩本人,見到他都得點頭哈腰,不敢有任何不敬。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好了...比起招安來說,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燕青甚至感覺,自己過去也是豬油蒙了心,招什麼安啊...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栓鏈子當狗嗎?
一旁的楊戩一言不發,一雙眼睛上下打量燕青,生怕燕青有什麼不滿之處,場麵極為詭異,仿佛燕青才是手握重兵的節度使,而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賊寇。
很快,便有仆人上茶。
楊戩扯著尖利的嗓子,讓仆人給燕青先倒茶,待仆人給燕青倒好茶之後,才輪到楊戩自己。
待到仆人離開,燕青放下茶杯,冷眼看向楊戩:“楊戩,老子明人不說暗話,武寨主讓我下山,是念在你沒有得罪過我們梁山,給你留一條活路。”
“你若是識相的話...我梁山保你平安...若是不識相...你應該知道那高俅、童貫的下場如何吧?你是否願意,步他們後塵?”
楊戩聽完,隻感覺雙腿一陣發軟...
童貫、高俅死的可太慘了啊...
死後還被官家抄了家,刮地三尺搜刮的銀子,到最後便宜了官家...何苦來哉!
當即,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不停說道:“咱家願意投靠梁山好漢,隻求將來打進東京,給咱家留條活路...”
燕青看向楊戩,心中充滿鄙夷。
過去...他覺得朝廷大員貪贓枉法實屬正常,也不止一次在宋江、吳用授意下,給這些朝廷大員行賄。
這些朝廷大員,拿著他們孝敬的銀兩,對他們呼來喝去,頤指氣使不說,背地裡還鄙夷他們,給他們下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