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平的出租屋像個悶罐頭，牆上的空調插座空了大半年，老舊落地扇轉得嗡嗡響，吹出來的風裹著熱氣往沈念糖臉上撲。
她癱在吱呀晃的木板床上，T恤後背早被汗浸濕，卻死死盯著手機屏幕，指節都捏白了，不是看什麼要緊事，是看個穿白T恤的小帥哥跳栗米搖。
“嘖，這腰扭得，比我當年賣房子時陪客戶跳廣場舞還靈活。”
沈念糖咂咂嘴，指尖劃過屏幕，看著彈幕裡”Echo7好可愛”的評論，心裡酸溜溜的。
她畢業五年，賣過房子被客戶嫌太實誠不會吹，賣保健品被大媽罵騙子，賣保險連親戚都躲著走，現在徹底失業，銀行卡裡那7389塊，是她全部家當。
爹死媽改嫁，她早就是沒人管的野草了。
網絡上那些動輒刷火箭的富婆，對她來說比天上的星星還遠，她連一毛錢的粉絲團都沒充過，屬於直播間裡最堅挺的白嫖黨。
屏幕裡的Echo7跳完最後一個動作，額前碎發全濕了，貼在飽滿的額頭上。
他拿起礦泉水喝了一口，喉結滾動兩下，笑著湊到鏡頭前，聲音還帶著點喘：
“謝謝大家剛才的觀看呀，我是舞蹈主播Echo7，喜歡我的話，能不能點個關注，加下粉絲團呀？就一毛錢，算支持我一下～”
沈念糖挑眉。
這小主播她今天才刷到，直播間就十幾個人，粉絲數剛破百，卻已經連跳了一個小時，連擦汗都透著股認真勁兒。
她心一軟，隨手點了關注，反正關注又不要錢。
沒等她收回手，就聽見Echo7眼睛一亮，聲音都拔高了點：
“哇！謝謝糖霜陷阱姐姐的關注！太感謝啦！姐姐要不要加個粉絲團呀？就一毛錢，加了團以後你發言，我能第一時間看見的！”
糖霜陷阱？
沈念糖懵了，這不是她三年前隨便起的網名嗎？
小帥哥居然念她名字了？
她耳朵有點熱，低頭戳開禮物欄，一眼就看見粉絲團圖標下麵明晃晃的0抖幣。
得，白激動了，她平時搶的福袋抖幣早隨手刷給彆的主播了，正經充錢？她連奶茶都隻喝拚團的。
Echo7還在鏡頭前等著，手指無意識絞著衣角，眼神有點期待又有點緊張：“那個，糖霜陷阱姐姐？要是不方便也沒關係的，關注就已經很感謝了。”
直播間裡突然飄來兩條彈幕：
“一毛錢都舍不得還看直播啊？”
“主播彆等了，人家就是蹭看的”。
沈念糖的臉瞬間燒起來。
她不是舍不得，是真窮啊！
可看著Echo7那副快要蔫下去的樣子，她咬咬牙，不就是一毛錢嗎？
大不了明天早餐少吃個茶葉蛋！
她點開充值界麵，綁定銀行卡時手都有點抖，這張卡她平時碰都不敢碰，生怕一不小心花超了。
輸密碼的時候，她盯著屏幕上“充值1元”的選項，猶豫了三秒，還是點了確認。
叮的一聲，抖幣到賬。
她趕緊加了粉絲團，看著屏幕上彈出“糖霜陷阱加入Echo7粉絲團”的提示，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一道冰冷的機械音突然在她腦海裡炸響：
【返現係統已開啟。宿主沈念糖，對顏值80分以上的異性產生消費行為時，可獲得返現。返現資金來源合法安全，宿主可放心使用。】
沈念糖猛地從床上彈起來，手裡的手機差點飛出去：“誰？”
她環顧四周，出租屋就這麼大，床底，衣櫃，窗簾後，連個人影都沒有。
風扇還在轉，手機裡Echo7還在跟彆的觀眾打招呼，一切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係統？”
她試探著在心裡喊了一聲，沒反應。
“幻覺？”
她又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她嘶嘶吸氣，不是夢！
正懵著，眼前突然彈出一片透明的數據麵板，像遊戲界麵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