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斯律和周漫母子回來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許清安吃過晚飯,正坐在沙發上看論文。
魏斯律注意到她手上的紗布,皺起眉頭:“手怎麼了?”
“上午被周亦謙咬的。”
許清安覺得沒必要隱瞞,子不教父之過,魏斯律作為周亦謙的親生父親,有責任教育孩子。
“阿律,謙謙平時不這樣的。”
周漫說著把周亦謙往前一推,“還不快給許阿姨道歉。”
周亦謙抱住她的腿不撒手,嚷嚷道:“許阿姨把我水槍丟了,還打我,我害怕才咬她的。”
“閉嘴!這裡是許阿姨的家,你要聽許阿姨的話,不然把你趕出去!”
周漫抬手打他的屁股,魏斯律開口製止。
“他隻是個孩子,彆嚇到他。”
他又看向許清安,眼神裡似有懇求。
“清安,謙謙畢竟是我的孩子,頑皮是隨了我,你對他耐心點。”
周漫附和:“清安,我替謙謙道歉,對不起。”
任誰看了,都會認為他們是一家三口,許清安默默想著。
父母都不管束熊孩子,她就沒必要自討沒趣了。
但是手上被咬的這一口,不能就這麼算了。
“沒事,我老公會補償我的。”
她拆掉手上的紗布,將手往魏斯律跟前一伸。
“喏,你看。”
魏斯律擰緊眉心,臉色沉下來。
他以為四五歲的孩子力氣小,咬一口也沒什麼。
可許清安的手皮開肉綻,兩排深色咬痕在白皙的手上格外刺眼,看著就疼。
“你想要什麼補償,隻管開口。”
“一套房。”
這是許清安第一次主動開口找魏斯律要東西,她沒有屬於自己的房子。
父母留給她的彆墅,小時候就被親戚騙著賣掉了,錢也沒到她手上。
“好。”
魏斯律沒有猶豫,一口應下。
許清安答應過奶奶,要不離不棄地照顧他,自然不會搬出去,送一套房子哄她開心是應該的。
周漫眼裡掠過一絲惱怒,臉上依舊維持笑容。
“阿律對清安真好啊。”
許清安輕笑:“畢竟我們都是奶奶帶大的,又結婚五年,是世上最親的人呢。”
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沒底氣。
魏斯律的父母和她的父母,死於同一場飛機失事。
那年她八歲,魏斯律十一歲。
小時候他們大有同病相憐的意味,魏斯律對她很是照顧。
作為沒有血緣的哥哥,他是稱職的。
可是作為丈夫,尤其是周漫母子出現後,他就成了拎不清的人。
周漫的笑容幾乎要維持不住,落寞地看向魏斯律。
魏斯律沒有注意到,而是岔開話題:“清安,明早跟我去公司,我都安排好了。”
“我找到工作了。”
魏斯律淡淡一笑:“你不用在我麵前逞強,找不到工作不丟人,反正有我給你兜底,隨你乾幾天,不想乾就回家養花。”
許清安心裡生出涼意,冷冷道:“我明天就要去上班了。”
魏斯律居然篤定她找不到工作,真是可笑。
要不是全職照顧他五年,她現在必定有一番事業。
周漫笑問:“不知道是哪家公司啊?說不定阿律有認識的人。”
許清安有些猶豫,其實她還在懷疑這件事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