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玉婙平視向前,自顧自找了個地方坐下。
大夫人:“你問她!”
“母親何必這麼著急。”
徐見伶柔聲道:“表妹要嫁入靖北侯府,這是喜事啊。雖說世子爺性子是冷清了些,可到底是正經的侯府嫡子。”
披著麵紗的女子轉身坐在了商玉婙身旁,“說來表妹也是好福氣,若不是有這樁婚約在身,母親怕是還要為表妹的婚事多費心呢。”
她這麼一說,李夫人神色稍緩:“算了,你們子女輩的,各有各的福分。”
靖北侯府也不算差。
如此算來,她也稱不上替什衣搶走了彆人的福分。
“既然宮裡都知道了,這門親事推是推不掉了。”李夫人重新坐下,“隻是玉婙,你要記住,即便嫁入侯府,你也是護國公府出去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你可明白?”
“玉婙明白。”
……
從琉秀苑出來,徐見伶與商玉婙並肩而行。
“表小姐真是好福氣。”徐見伶輕笑,“不過表妹可知道,世子爺前些日子還去淺花寺求過簽?求的是……姻緣簽。”
商玉婙:“多謝二小姐告知。”
“表妹不必客氣。”徐見伶唏噓一聲,“說來也是造化弄人。若表妹生在顯赫之家,何須借著舊日婚約才能覓得良緣?不過現在這樣也好,總歸是門當戶對。”
在徐見伶看來,自己這位表小姐,活該嫁給庶人啊。
商玉婙不可置否:“府中的恩情,玉婙自會一筆一筆地、好好記在心中。”
她揮帕轉身就走。
徐見伶被她這不軟不硬的話噎住,冷哼一聲,朝著府外的方向緩緩走去。
商玉婙回到聽雪苑時,翹兒正焦急地在院中踱步。
見她回來,急忙迎上前:“小姐,您可算回來了!方才綴錦軒那邊鬨出好大動靜,聽說把一整套雨過天青的茶具都砸了!”
“為了我的婚事?”
商玉婙問著,腳步不停往屋裡走。
“可不是嘛!”翹兒跟在她身後,壓低聲音,“聽說二房裡的丫鬟們直罵,說……說小姐您一個商戶孤女也配攀這樣的高枝,還說要在老爺麵前麵前說道說道……”
見商玉婙不發一詞的模樣,翹兒憂心忡忡。
“小姐,二夫人這般作態,會不會真壞了您的婚事?”
“她不敢。”
商玉婙取下發間的小蝶銀簪,“這婚事是宮裡過了明路的,她若敢從中作梗,第一個不饒她的就是外祖母。”
……
知曉商玉婙結下婚約後,徐銀朱一進門就撲到戚夫人懷裡哭訴:“母親,女兒不明白?為何……侯府偏偏看上這樣的女子!”
戚夫人正在臨窗的炕桌上查看賬本,聞言,頭也不抬:“急什麼?婚事還沒成呢。”
“可是宮裡都知道了!”徐銀朱抬起淚眼,“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她越過我……”
“住口!”
戚夫人放下賬本:“你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抓緊李公子的心!那對玉如意,你可好好收著了?”
徐銀朱悻悻點頭:“收著了。可是母親……”
“沒有可是。”戚夫人扭頭,“淑嬌,你當母親不知道你心裡委屈?可你要明白,商玉婙能攀上這門親事,全仗著她與太子有過婚約。若不是顧及皇家顏麵,護國公府豈會容她這般風光?”
她拍拍女兒的肩頭,皮笑肉不笑道:“至於靖北侯府?那水深著呢。你且等著看吧,有她商玉婙受苦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