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氏性子溫和,覺得晾昭平伯夫人兩三回也差不多了,下回再送拜帖就見了,結果老夫人不止不見,還以後都不收了。
老夫人道,“昭平伯府當年退親,讓妤兒受了多少委屈,昭平伯夫人不過是怕道士的話應驗,自己兒子不娶和離婦會常伴青燈古佛,不是真的後悔了,你和國公爺要心軟,以後有妤兒苦頭吃。”
為了兒子退讓,也是退讓,當年昭平伯夫人上門退親,如今上門提親,已經夠打臉了,京都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地裡笑話昭平伯夫人作繭自縛,再者定國公府姑娘,也不是彆人想欺負就能欺負的。
雲氏知道自己女兒是喜歡昭平伯世子的,若是還有意結兒女親家,出口氣就差不多了,沒必要把人臉麵往死裡頭削。
但老夫人的話也是為沈妤好,雲氏也不好幫昭平伯夫人說話。
沈挽可不信老夫人是為沈妤好,和離當日希望沈妤嫁給昭平伯世子,不過是篤定昭平伯世子不會為沈妤青燈古佛,昭平伯夫人也不會為兒子丟這個臉。
老夫人對長房的疼愛,從來隻流於表麵,內裡藏著什麼,沒人知道。
沈挽道,“娘就聽祖母的,要昭平伯夫人真有誠意,她會見到您的。”
進不了定國公府,她娘又不是一輩子不出門了。
要昭平伯夫人能做到在大庭廣眾之下替兒子求娶她長姐,以後就決計不會計較長姐嫁過人這回事,畢竟自己的臉,也不能來回的扇給大家看,若是做不到,那老夫人的擔心不多餘。
雲氏豁然開朗。
老夫人詫異的看了眼沈挽,今日在處理葉采薇的事上,沈挽就已經讓她感覺不對了,和雲氏說的這一句,更有主見。
許是她多心了,一個才及笄的姑娘家,又能有主見到哪裡去,何況從小被寵慣大的。
老夫人將手中茶盞放下,看向沈嫵,“近來琴練的如何?”
沈嫵道,“我每天至少練兩個時辰的琴,但琴藝沒什麼進步……”
自在順陽長公主牡丹宴上弄虛作假丟臉後,沈嫵就在想辦法把丟掉的臉再撿回來,隻要她不弄虛作假,憑自己本事驚豔大家,自然就不會有人再提之前的事了。
琴棋書畫詩詞歌賦裡,她最擅長的就是撫琴,隻能在這上麵下功夫,隻是怎麼練都難進步,她以為是琴不夠好,所以和葉采薇聯手鬨了一出,換了一架昂貴的琴。
可換後,還是如此。
要不能把臉麵掙回來,她以後都沒臉出府見人了。
老夫人道,“看來隻靠勤練不夠,得請內教坊擅琴的進府指導一下才行。”
二夫人看向雲氏,“麻煩大嫂了。”
雲氏笑道,“這事隻能弟妹自己操心了,我實在沒空。”
老夫人眉頭微攏,“有這麼忙?”
雲氏道,“還不是為了挽兒的親事,國公爺說定親不急,但嫁妝得提前準備好,不然到時候趕時間,嫁的不夠風光,一輩子遺憾,接下來一段時間我都得忙這事。
“那也不急於這一時,”老夫人道。
雲氏道,“公中出錢,誰派人去辦都一樣,內教坊擅琴的不少,得費心挑,還是弟妹自己來吧。”
老夫人眉頭輕皺了下,顯然沒想讓公中出錢,但二房女兒練琴,公中掏錢請人都有些說不過去了,何況讓雲氏出。
雲氏已經信葉采薇是二老爺私生女了,那日梅姨娘被罰,葉采薇趕去南院,都快到南院了,被老夫人的人給叫走了。
二房如此欺騙長房,連沈挽的縣主之位都逼著讓給了葉采薇,雲氏也不願意再為二房多花一兩銀子。
借口有事,雲氏起身,沈挽和她一起告退。
出院門,雲氏對沈挽道,“今兒午飯讓采薇和你們一起吃。”
沈挽不解,“為什麼?”
雲氏道,“上回你沒吃到熊掌和駝峰,娘差人定了,實在是不好買,就一隻,還是讓人勻的。”
沒有月錢都鬨這麼一通,沈挽有熊掌,葉采薇沒有,還不定怎麼委屈,雲氏也是怕了。
等葉采薇回二房,她就可以隨便寵自己女兒了。
沈挽實在不想和葉采薇一起吃飯,但看在熊掌的份上,隻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