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把下人支開,把雲氏叫到內堂單獨說,擺明了是怕這事傳開,有損她們的名聲,更怕沈暨知道動怒。
她們一再做這樣丟人現眼的事,雲氏幫著去雲家問,已經是仁至義儘了,現在確定胭脂與雲家無關,雲氏不會再多管一句。
隻是那兩盒胭脂怎麼會混在雲家送的東西裡呢……
雲氏慶幸雲家這回東西送的多,擬了單子,以她對沈挽的了解,禮單上多出來的東西,沈挽肯定不會隨便用的,萬一是雲緲雲傾喜歡的,錯夾在裡麵送來呢,沈挽肯定會還回去的。
以後雲家再送東西來,要麼附上禮單,要麼親自送到她們手裡,隻要過旁人的手,少些東西就算了,就怕多些不該有的,小心駛得萬年船。
老夫人以為豁出臉麵不要,找雲氏,問雲家,就能順藤摸瓜找到下毒之人,結果胭脂壓根就不是雲家送來的。
雲氏走後,二夫人就從屏風後出來道,“那兩盒胭脂分明就是雲家送來的!”
老夫人道,“雲家的東西是送來給挽兒的,她們也不知道會到嫵兒窈兒手裡,再者就算雲家是故意為之,有禮單為證,也隻能打落牙齒活血吞。”
可現在不是認不認栽的事,二夫人心急如焚,“連胭脂是誰送來的都不知道,找不到下毒之人,嫵兒怎麼辦?”
老夫人煩躁的很,“定國公府是缺她吃的用的了嗎,要占這點便宜?!”
二夫人護著女兒道,“是前院下人擅作主張……”
老夫人冷聲道,“沒人授意,下人吃飽了撐著把二姑娘的東西劃拉給她們?!”
這話連雲氏都騙不過,還妄想拿來忽悠她,老夫人氣的頭暈目眩,這兩天為沈嫵沈窈中毒的事,她吃不好睡不著,已經快撐不住了。
孫媽媽勸老夫人道,“老夫人保重身子,沒幾天就是您的壽辰了……”
老夫人沒好氣道,“出了這樣的事,我哪還有心情過壽?!”
幾乎沒有找到解藥的希望,隻能繼續找大夫請太醫,但一點好轉也沒有。
接下來幾天,沈挽和往常一樣給老夫人請安,本著一府姐妹,每日都會去探望沈嫵和沈窈,不過大部分時候都是白跑一趟,她們壓根不見她,沒人願意把自己腫成豬頭的臉露給彆人看。
偌大一個定國公府籠罩在一層陰影之下,往年老夫人的壽辰即便不大辦,府裡也熱鬨的很,今年冷清多了。
老夫人沒心情,但也沒說不辦了,雲氏隻能一邊忙著籌備沈妤沈挽嫁妝事宜,一邊給老夫人準備壽宴,哪怕隻是府裡和親朋熱鬨一番,也得好幾桌。
事情都堆到了一起,雲氏忙的是腳不沾地,不過最後壽宴沒辦成。
不是老夫人不辦,是辦不了了。
老夫人壽辰這日,沈挽醒來,坐在床上伸懶腰,銀釧快步進來,稟告道,“姑娘,三姑娘和六姑娘醒來吐血,暈死過去了……”
這邊銀釧稟告完,外麵就又進來個小丫鬟,“姑娘,不好了!老夫人得知三姑娘六姑娘病情加重,受不住打擊,也暈過去了。”
吐血暈倒,任是誰聽了都會覺得這是病情加重,但恰恰相反,這是要好轉的跡象。
珊瑚那丫鬟生怕她真把買的毒藥用在謝景禦身上,買的都不是致命的毒,發作時嚇人,但其實不用解藥,最後自己也能扛過去,吐血是最嚴重的時候,過後就會慢慢好轉,不出七天,就恢複如初了。
要就這麼好了,不足以讓她們長教訓,得讓她們把教訓一次吃夠。
吃過早飯,沈挽去壽安堂,在院門口碰到下朝回府的沈暨,沈暨去上朝時,老夫人還沒事,回府得知老夫人暈倒,壽宴不辦了,沈暨就來探望老夫人,不過他沒待一會兒,府裡有雲氏,再加上二老爺四老爺也在,沈暨就以朝廷之事為重,去軍營了。
太醫請進府,施針讓老夫人醒過來後,留了張藥方,就去南院,不過太醫還是拿沈嫵的毒沒辦法。
二夫人四夫人眼睛都哭腫了。
探望過老夫人,沈挽又去看了沈嫵沈窈,從北院出來,沈挽往清漪苑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