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沈挽側目看著徐媽媽,勾唇道,“徐媽媽覺得該不該送?”
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的徐媽媽背脊有些發涼。
徐媽媽自知失言,連忙認錯,“是奴婢多嘴了。”
獵物多,給溫側妃送一隻野雞野兔去並無不可,但溫側妃隻是王爺的妾,哪有世子打獵,把獵物分給王爺妾室的道理,這不純給自己親娘添堵嗎?
何況溫側妃母女一再給她添堵,要不是獵物太多,顧著麵子,沈挽連二房三房老夫人都不想給,奈何太多了,不分落人話柄。
溫側妃那裡可以不給,她為什麼要分?
溫側妃也不缺這一口野味,倒是徐媽媽,她不是王妃的人嗎,竟然會在這樣的小事上記著溫側妃,這是沒少收溫側妃的好處,還是壓根就是溫側妃的人。
分完了,沈挽就回屋了,丫鬟將野味給各院送去。
靖北王府家大業大,不缺這些吃食,但這是謝景禦親自狩獵,帶回府的,自不一般,老夫人高興,當即命小廚房收拾,晚膳就要吃。
但溫側妃就不高興了,因為她沒有。
她並不缺這一口吃的,她也不是為幾隻野味生氣,而是她已經告訴沈挽,她才是世子的親娘,世子打的獵物,不以她這個親娘為先,府裡各房都有,王妃身體虛弱,要吃的清淡,還送的最多,反倒她這裡,一隻野味也沒有。
溫側妃氣的把桌子上的茶盞給摔的粉碎。
屋內,王妃靠在大迎枕上,揉太陽穴,沒力氣下床走動,但躺久了,腦袋有些昏沉。
趙媽媽笑容滿麵的進來,王妃見了道,“什麼事,這麼高興?”
趙媽媽笑道,“世子爺今兒出府打獵,帶回來不少獵物,給王妃送來不少。”
王妃輕笑,“這不是常有之事嗎,以往也沒見你這麼高興。”
趙媽媽笑道,“這回獵物世子妃做主分的,老夫人和各房都送了,溫側妃那裡一樣也沒送。”
雖然溫側妃撼動不了王妃地位,但總歸是王爺的妾室,王妃豈會不膈應,尤其溫側妃和府裡幾位妯娌相處融洽,甚至勝過王妃。
雖然隻是幾隻獵物,但世子妃能顧著王妃的感受,不理會溫側妃的喜怒,世子妃以王妃為重,對王妃忠心耿耿的趙媽媽肯定高興啊。
第二天,沈挽去給老夫人請安,在院門口和謝芷歡碰上,謝芷歡直接朝沈挽發難,“大嫂是不是覺得我娘缺那一口野味?!”
沈挽笑道,“既然不缺,這麼生氣做什麼?”
“你!”
謝芷歡氣到抓狂,卻又無可奈何。
沈挽去給老夫人請安,老夫人道,“昨兒世子帶回府的獵物是你做主分的?”
“是我分的。”
老夫人道,“溫側妃那兒怎麼沒分一點兒?”
沒見過這麼向著王爺妾室的,又一個拎不清的老夫人。
沈挽一臉震驚,“靖北王府不是最講規矩的嗎,我一個世子妃還能越過母妃,直接給父王的妾室送東西?”
一句話,沒差點把老夫人活活噎死。
屋子裡靜的鴉雀無聲。
沈挽這話隻差沒明說老夫人沒規矩,還要教她這個世子妃做沒規矩的事,從前大家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但沈挽指出來,好像確實不該。
二夫人找補道,“溫側妃不是一般的妾室……”
沈挽道,“我沒看出來有什麼不一般的,母妃身體抱恙,父王都不讓溫側妃陪他進宮赴宴。”
一屋子人,“……”
沒世子妃這樣往溫側妃心口上紮刀子的。
溫側妃眼淚都氣出來了,豁然起身離開。
謝芷歡追著溫側妃走了,走之前,那眼神恨不得生吞了沈挽。
二夫人道,“世子妃這話也太傷人了。”
甘願做妾,又想要特殊對待,想什麼美事呢。
沈挽一臉無辜,“是二嬸說溫側妃不一般,我才把我看到的說出來的,而且這不是府裡上下都知道的事嗎?”
二夫人,“……”
二夫人也無話可說了。
世子妃這張嘴就跟刀子一樣,還是淬了劇毒的那種。
溫側妃被氣哭氣走的事,沈挽還沒到琉璃院,就傳到王妃耳中了,沈挽去給王妃請安,王妃什麼都沒說,送了沈挽一隻玉鐲。
沈挽知道王妃為何賞她,得了賞賜,她也高興,隻可惜她手腕被老夫人送的那隻金鑲玉的鐲子給霸占了,她又不喜歡兩隻手腕都戴鐲子,尤其是右手,容易磕到碰到,越是喜歡的鐲子,越不敢戴在右手腕上。
回到照瀾軒,沈挽就把鐲子摘了,讓珊瑚拿下去收好。
沈挽喝了盞茶,就坐下繡腰帶,一個上午,都沒出屋子一步。
快到用午膳的時候,窗戶被叩響,沈挽心想是不是陳安回來了,剛要從小榻上下去,那邊春兒進來道,“世子妃,三姑娘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