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公對她敬重有加?
老夫人隻覺得嘲諷極了。
她想公中多給沈媞沈嫵一些嫁妝,沈暨都不答應,哪有半點敬重。
她和周老夫人雖是姐妹,但這麼多年幾乎已經斷絕往來,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哪有這樣的便宜事,沈暨願意幫就幫,讓她幫忙說好話,老夫人不願意。
老夫人臉上露了倦怠之色,對雲氏道,“我乏了,幫我好好招呼周老夫人。”
周老夫人不死心道,“這極可能是我們姐妹這輩子最後一次見麵了,走之前,我還有幾句話想單獨和你說。”
老夫人眉頭皺緊。
雲氏道,“說幾句話也費不了多少精神,周老夫人進京一趟不容易,我們就先出去了。”
沈挽扶雲氏出去,周歲寧一起出去。
走之前,沈挽給孫媽媽使眼色,把孫媽媽叫了出去。
屋子裡隻剩下老夫人和周老夫人兩個人。
老夫人看著周老夫人,“有什麼話要單獨和我說的?”
周老夫人道,“你我姐妹一同長大,我又怎麼會不了解你,這麼多年沒有往來,如今有事求上門,你又怎麼可能輕易幫我?”
這話老夫人聽著不高興,好像她性子涼薄一般,“都說窮在鬨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慶州距離京都是不近,但隻要有心,不會這麼多年沒有往來。”
定國公府在朝中地位舉足輕重,又有這層關係在,彆人上趕著巴結都來不及,周家卻連正常往來都省了,老夫人還真有些奇怪。
周老夫人道,“在閨中時,長姐對我多有照拂,甚至臨死前,托我照顧定國公,隻是我心中有愧,當年我若不瞻前顧後,揭發你的惡行,長姐不會難產而死……”
老夫人靠著大迎枕,聽到這話,她臉色驟變,“你這話什麼意思?!”
周老夫人看著老夫人,“這事在我心底壓了三十多年,我從未對旁人吐露半個字,定國公府有你這樣的毒婦,我豈敢讓周家和定國公府往來?”
“你!”老夫人氣到渾身顫抖。
周老夫人道,“還記得當年那碗被我打翻的藥嗎?我親眼看到你的丫鬟在長姐的藥裡下毒,我心有不忍,裝作崴腳將藥打翻,你怪我笨手笨腳,長姐卻一點不生氣,你這定國公府老夫人的位置怎麼來的,你我心知肚明。”
老夫人冷道,“你少汙蔑我!”
周老夫人道,“但凡我還有彆的法子能救周家,我都不會進京來求你,你對自己一母同胞的長姐尚且那般絕情,何況是我。”
老夫人眸光死死的盯著周老夫人,“知道我絕情狠毒,你還敢來威脅我?”
周老夫人道,“周家要沒了,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你要不願幫我保周家周全,我隻能將當年真相告訴定國公,至少我不會沒臉去見九泉之下的長姐。”
老夫人眼底殺氣凜然,“你在威脅我?”
“隻要你幫周家度過難關,當年之事,我不會在定國公麵前提半個字。”
周老夫人擲地有聲。
老夫人臉上像是覆了層寒霜。
半晌才鬆口,“你最好守口如瓶,我能救周家,就能滅周家。”
“多謝了。”
周老夫人轉身離開。
這邊周老夫人出去,那邊孫媽媽和四老爺進屋。
見到四老爺,老夫人愣住,“你怎麼來了?”
四老爺道,“公中有事找我,我就順帶來給您請個安。”
老夫人道,“來的正好,周老夫人手裡握著我的把柄,絕不能讓她見到國公,找到她落腳之地,除掉她。”
見老夫人一臉嚴肅,四老爺心底閃過一陣不安。
他剛要問,那邊一道壓抑憤怒的聲音傳來:
“你要除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