薊州糧倉不是在暴雨過後才倉促燒毀的嗎,怎麼會現在就被燒了?
夏侯奕!
此事絕對和他有關!
左相站在那裡,一滴冷汗從額頭上滑下,他下意識抬手去擦。
隻是這麼個小舉動,謝景禦望向他。
左相眸光躲閃,枉他縱橫官場十幾年,還是第一次在一個小輩麵前這般心虛。
若非有北越三皇子,他真得大禍臨頭。
左相是蕭韞的人。
夏侯奕和蕭韞、謝景澤聯手,為了他們能更好的對付謝景禦,能幫的,夏侯奕都幫。
蕭韞強大了,謝景禦的日子才不好過。
本來這事夏侯奕都給忘了,碰巧那日和蕭韞在得月樓喝酒,走的時候,碰到了左相的兒子,杜大少爺。
夏侯奕就想起了這件事,畢竟楚揚是謝景禦的左膀右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想起這件事,夏侯奕就說來一句,“糧倉空了,還是儘快燒掉的好,彆哪天需要糧草再去燒,可就太遲了。”
杜大少爺摸不著頭腦,“北越三皇子為何和我說這話?”
夏侯奕拍著他的肩膀,“你聽不懂,你爹左相懂。”
杜大少爺回府後,就把這話告訴了左相。
左相聽後是心驚肉跳,雖然不知道夏侯奕為何這麼提醒他,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當即派人去薊州善後,毀證據。
難怪夏侯奕要不遠千裡來殺靖北王世子,確實是難纏的勁敵。
隻是從道士口中得知薊州會發生水災,餓死難民無數,就猜到糧倉有問題,讓皇上派人巡視各州糧倉。
心思之縝密,讓人不寒而栗。
左相道,“薊州糧倉被燒,此事非同小可,應派可靠之人前去查……”
謝景禦道,“我記得薊州知府就是左相保舉的,不可靠嗎?”
左相,“……”
根本接不上話。
薊州出了這樣的事,薊州知府難辭其咎。
說可靠,說不出口,可要說不可靠,人是他保舉的,有連帶之責。
左相道,“糧倉被燒一事,有待查清,臣不敢包庇薊州知府,也不能無憑無據給人定論。”
皇上看得出來謝景禦和左相交鋒,左相可是隻老狐狸了,右相和他鬥都勉強,這般年紀就能鬥個來回,讓左相招架不住,實屬不易。
皇上看向謝景禦,“你覺得該派誰去查?”
謝景禦道,“水災還未發生,就先燒了糧倉,若真有問題,其它證據隻怕也毀乾淨了,如今再派人去,十有八九查不出什麼。”
“眼下最要緊的是薊州水災,雲家雖然往薊州運了不少糧食,但災情一旦發生,雲家糧食能不能確保賣給尋常百姓是個問題……”
“左相之子,德才兼備,薊州知府又是左相一力保舉,臣覺得可派左相之子前去協助。”
左相有點懵,完全摸不透謝景禦要做什麼。
不查薊州糧倉被燒,反倒舉薦他兒子去薊州賑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