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茫茫人海,找個人談何容易。
謝景禦在想事情,沈挽在被子裡翻了個身,問道,“你在想什麼?”
謝景禦將沈挽從被子裡拉入懷中,“夜深了,睡覺吧。”
沈挽在他懷裡攏了個舒服位置,沉沉睡去。
翌日,吃過早飯,沈挽和謝景禦就出府了。
沈挽去探望藺老夫人,謝景禦去刑部探望裴四少爺,然後去藺府接她。
隻是計劃趕不上變化,這不,沈挽和謝景禦出門,那邊豫章郡王的跟班小廝騎馬過來,下馬行禮道,“靖北王世子,我家郡王爺設宴,約您中午在得月樓喝酒。”
謝景禦剛要說沒空,沈挽就道,“你去吧,我陪藺老夫人用午膳,你喝完酒去接我正好。”
沈挽改了安排,謝景禦便依她了。
隻同行一條街,謝景禦就沒上馬車,騎上馬背。
到了街頭,沈挽去藺府,謝景禦去刑部大牢。
到刑部大牢,遠遠的就看到一道身影,頗有幾分眼熟,陳平詫異道,“那不是陳果嗎?”
陳果剛從懷裡拿出靖北王府令牌,聽到馬蹄聲,往這邊望過來,就見謝景禦和陳平騎馬過來。
陳果也一臉詫異。
陳平問道,“你去宜州辦差,回京了不回府複命,怎麼跑刑部大牢來了?”
夏侯奕回北越途中,路過宜州,派手下去殺一男子,陳果本著敵人的敵人是朋友原則,把人救了下來。
回京後,謝景禦覺得這事不尋常,又派陳果去查。
陳果抽了嘴角道,“屬下這一趟算是白跑了。”
陳平道,“白跑?”
陳果點頭,“屬下去宜州找了一圈,才知道那人是廉州的,屬下又找去廉州,被告知他犯下死罪,被押送進京了……”
“屬下怕弄錯,先來刑部大牢確認一下,好回府稟告爺。”
廉州……死罪……
不會這麼巧吧?
陳平道,“北越三皇子要殺的不會是裴四少爺裴懷瑾吧?”
陳果一臉驚訝,“你怎麼知道的?”
“……爺就是來看他的。”
真是巧的不能再巧了。
難怪北越三皇子路過瞧見,要殺裴四少爺了,揍他家世子爺,世子爺還不還手的,北越三皇子不想殺才怪了。
陳果進去探監,要拿令牌,謝景禦那張臉就是最好的通行證,獄卒不僅不敢攔,牢頭還畢恭畢敬迎出來。
知道謝景禦是來探望裴懷瑾的,牢頭趕緊帶路。
“就在前麵了。”
又往前走了十幾步,就看到牢房裡,一男子趴在草席上,後背上鞭痕累累。
看到那鞭痕,謝景禦突然就想到沈挽後背上的那淡淡傷痕了。
謝景禦道,“怎麼用刑了?”
牢頭忙回道,“是吳侍郎下令打的,不過隻打了十鞭子,刑部尚書就不讓用刑了,還給上了藥……”
刑部尚書是藺老太傅和沈暨保舉的。
但刑部左侍郎吳大人是宋國公的人。
裴懷瑾手裡犯的人命案是宋國公夫人的侄兒,進了刑部,吳侍郎用刑,給宋國公夫人出口惡氣。
因為謝景禦派陳平打聽裴懷瑾是什麼人,刑部右侍郎謄抄卷宗送到靖北王府,並把這事告訴了刑部尚書,刑部尚書知道裴懷瑾是藺老太傅同窗好友的孫兒,再加上已經被判死刑,無需用刑審問,把徇私的吳侍郎訓斥了幾句。
但挨了十鞭子,裴懷瑾趴在草席上,也有些奄奄一息。
陳果道,“爺,是他沒錯。”
裴懷瑾抬頭,他不認得謝景禦,但他一眼認出陳果。
救命恩人。
他豈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