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書試著替兒子拒了這樁差事,但沒能拒絕掉。
離開禦書房,兵部尚書愁容滿麵,結果回府路上,遠遠就看到自家兒子騎在馬背上,和豫章郡王吊兒郎當的說笑。
見到他,那是二話不說掉頭就跑。
嗯。
豫章郡王和楚揚他們在街上看到自家親爹都是繞道走的,畢竟在大街上挨罵,太丟人。
兵部尚書那叫一個氣啊,要不是大街上打兒子,有損他一個兵部尚書的形象,他非得抽兒子一頓不可。
兵部尚書回府,讓小廝去找趙昂。
趙昂還以為自己躲過一劫,結果躲掉了親爹,沒躲掉傳話小廝。
趙昂心情沉重的回府,這麼多年,隻要被自家親爹找,準沒好事,他已經習慣了。
這不,一回去,自家親爹就劈頭蓋臉道,“你爹我是能吃人嗎,在街上看到我就跑!”
不吃人,但會罵人,會打人啊。
趙昂不敢回嘴。
趙夫人嗔瞪道,“看到你爹,你跑什麼?”
趙昂道,“這不能怪兒子跑啊,平常在街上碰到,沒事父親都要罵我兩句,今天父親臉色不好,我要碰到,不得被罵慘啊?”
趙夫人也覺得趙尚書臉色不大好,“皇上找你進宮是有什麼棘手的事?”
趙尚書把手裡的茶盞重重磕在桌子上,“靖北王世子保舉,皇上讓他和吳侍郎一起去隨州迎宸妃棺槨回京。”
趙夫人眉頭皺緊。
趙昂眼睛睜圓。
景禦兄說有件差事合適交給他,莫不就是這件?
趙夫人不放心兒子離京,有些擔心,“這差事不難吧?”
趙尚書頭疼,“刑部右侍郎領了差事,人還沒離京,他的夫人就折了胳膊,你覺得呢?”
但凡和儲君之爭沾邊的,就沒有不危險的。
趙夫人頓時急了,“那你怎麼還接下這差事?”
要是能拒絕,他能不拒絕嗎?
趙尚書瞥向自己兒子,越看越皺眉,“靖北王世子應該是派咱們兒子去迷惑宋國公等人視線的,此等重任,應該另有安排。”
趙夫人也覺得沒人敢把這樣的事真交給他們不靠譜的兒子去辦。
被委以重任,準備擼起衣袖大乾一場的趙昂,頓時被潑了一盆冷水,心拔涼拔涼的。
但想到謝景禦給楚揚攬差事,還給楚揚找皇上要了一塊可先斬後奏的免死金牌,這是動真格,可不是鬨著玩的。
他還是去問問清楚的好。
書房裡,謝景禦在看書,外麵聲音傳來,“景禦兄……”
他抬頭,趙昂就進來了。
趙昂上前,問道,“你向皇上舉薦我,是讓我真的去迎宸妃棺槨,還是讓我去迷惑敵人的?”
謝景禦皺眉,“迷惑敵人?迷惑誰?”
這話倒是把趙昂問懵了,“不讓宸妃葬入皇陵那些人啊。”
謝景禦道,“此去隨州,務必將宸妃棺槨風風光光迎回京。”
趙昂道,“也就是說,棺槨裡真的是宸妃?”
其實送個假的,真的宸妃屍骨另外找人護送,確實更穩妥一些。
謝景禦當然也知道這樣穩妥,但他不會這麼做,“宸妃都死十五年了,如今皇上能給的,也不過是風光下葬,要連迎她回京,都偷偷摸摸,你覺得九泉之下的宸妃願意回京嗎?”
趙昂,“……”
見過以己度人的,還沒見過以己度死人的。
謝景禦看向陳平,“去守門。”
趙昂眼睛睜圓,這裡可是謝景禦的書房,有暗衛把守,還讓陳平去守門,這是要和他說什麼?
陳平出去後,謝景禦看向趙昂,“你此行任務,不比楚揚查的糧倉走水案輕鬆,切不可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