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在街上見到那半塊玉佩,謝景禦或許不會多想,畢竟那婦人在藺府外那日,裴老太爺進京,找藺老太傅幫著他重回朝堂,好方便給自己孫兒伸冤。
被藺府的人發現,慌張就逃,太後身邊的桂嬤嬤還對她窮追不舍,唯恐被太後的人抓住——
要他猜的沒錯,裴懷瑾就是那個流落在外的皇子,那這婦人必是當年抱著孩子逃命的丫鬟無疑。
陳平去刑部查那半塊玉佩,應該快回來了。
這般想,陳平就進來了,趕著回來的,氣息有些喘,“爺,您猜那半塊玉佩是誰的?”
“裴懷瑾的。”
他就知道以爺的聰明才智能猜的出來,果不其然。
陳平和那婦人帶著兩孩子去刑部,還以為是刑部衙差,到了才知道是刑部獄卒,便又去刑部大牢找那兩孩子的舅舅。
婦人見了自家弟弟,就問道,“你給安兒的那半塊玉佩是從哪兒得來的?”
獄卒舅舅見了道,“我還以為這半塊玉佩丟了呢,原來是給安兒了。”
他喜歡喝酒,酒量又不大好,三杯酒下肚就醉醺醺,從懷裡摸出碎銀子給外甥,讓他去買糖葫蘆吃,結果拿錢時把半塊玉佩也帶出來了。
安兒見了想要,舅舅大手一揮,就給他玩了。
婦人問道,“那這半塊玉佩你是從哪兒得來的?”
“撿的。”
獄卒舅舅回答的很乾脆。
婦人道,“你說實話。”
獄卒舅舅道,“半塊玉佩,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我還用得著和你撒謊嗎?”
婦人再問,“你在哪裡撿的?”
獄卒舅舅道,“半塊玉佩而已,你怎麼問個不停啊?”
“你快說啊!”
婦人急的不行。
陳平怕他在,獄卒不說實話,並沒有現身,就藏在暗處。
那麼通身貴氣的兩個人,一定要弄清楚這半塊玉佩不可,可見這玉佩不簡單。
她怕弟弟惹禍上身。
獄卒舅舅道,“我成天在牢裡當差,也沒空去彆的地方,當然是在牢房裡撿的了。”
陳平現身,問道,“可知道這半塊玉佩是誰的?”
獄卒嚇一跳。
那日謝景禦來探監,陳平就跟在左右,獄卒見過他,知道他是靖北王世子的人。
獄卒搖頭,“我在用刑的地方撿的,應該是哪個犯人審問的時候掉的,我看雖然隻剩半塊,也還能值幾個錢,就隨手揣懷裡了。”
獄卒沒有撿了東西不還的羞恥,刑部死牢裡不說沒有受冤枉的,但絕大部分都是作奸犯科之徒,進刑部死牢,還讓他們身上帶著值錢的東西,都算是他們失職了。
沒搜刮就不錯了,怎麼可能撿了還還呢?
是以獄卒理直氣壯的很。
陳平道,“去查,這半塊玉佩是誰的。”
要換彆人,獄卒十有八九不會搭理。
但靖北王世子的隨身護衛,彆說獄卒了,就是刑部侍郎甚至是刑部尚書也得給麵子。
獄卒趕緊去查,刑部每天要審問不少犯人,再加上又有幾日了,獄卒也不記得見到玉佩那天審問了什麼人,隻能囫圇的問了。
嗯,知道靖北王世子請旨幫裴懷瑾翻案,獄卒們不約而同的把裴懷瑾略過去了。
雖然讓他們對裴懷瑾用刑的是吳侍郎,但下手打的可是他們,誰也不願意觸靖北王世子的黴頭。
問了一通,都不知道那半塊玉佩,不過他們沒問裴懷瑾,但問到了裴懷瑾隔壁的隔壁,裴懷瑾這些天已經把後背上的鞭子傷養七七八八了,捕捉到玉佩兩個字,趕緊起身問道,“你們問什麼玉佩?”
獄卒道,“沒你的事。”
裴懷瑾道,“我的玉佩進了大牢後丟了,你們幫我找找。”
陳平問道,“什麼玉佩?”
裴懷瑾道,“半塊玉佩,很好找的。”
陳平不敢置信,“那半塊玉佩是你的?”
裴懷瑾震驚,“我的玉佩在你手裡?”
陳平問道,“玉佩上刻的是什麼字?”
“立。”
玉佩是他的,上麵刻著什麼字,還能不知道麼?
再者陳平知道這半塊玉佩在什麼人手裡,裴懷瑾的年紀也符合。
本來謝景禦就隱隱猜到了,那半塊玉佩是裴懷瑾的,還有那戴鬥笠的婦人,裴懷瑾的身份基本就確定了。
陳平道,“這事得告訴定國公吧?”
“先告訴皇上。”
上回告訴沈暨,沈暨轉身就去把皇上暴揍了一頓,他給皇上找了頓打,皇上罰他批了幾天奏折算輕的了,讓他找另外半塊玉佩的是皇上,他先告訴沈暨,皇上知道了,不會給他好果子吃的。
謝景禦伸手道,“那半塊玉佩給我。”
陳平,“……”
陳平沒動。
謝景禦看著他。
陳平尷尬道,“玉佩在裴大少爺手裡,他從屬下手裡搶了回去,屬下也不敢再搶回來……”
就是借他幾顆膽子,他也不敢從世子妃的兄長,皇上的皇子手裡搶東西,尤其那玉佩本來就是裴懷瑾的。
在刑部大牢裡搶東西,那真是牢門一開,就可以把他踹進去關起來了。
陳平知道謝景禦要玉佩做什麼,“屬下去找裴四少爺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