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子謝景禦,薑氏嫡出。
上麵記著他的生辰八字,沒什麼特彆之處。
但看到寫在他後麵的謝景澤,謝景禦眉頭就皺緊了。
因為上麵寫著:
謝景澤,次子,繼宗族子為嗣。
謝芷歡,長女,繼宗族子為嗣。
謝景禦眸光在繼嗣兩個字上逗留了半天,陳平忍不住瞄了一眼,也被這兩個字震的不輕,“二少爺和大姑娘都不是王爺親生的?”
可一般人隻會在無所出的情況下才會過繼子嗣,王爺膝下有世子爺。
而且二少爺和世子爺是一天生的,就隔了幾個時辰,不然溫側妃也不能偷梁換柱。
族譜是老王爺親筆,老王爺死後,族譜再寫就是王爺親筆了。
“難怪族譜要上鎖了。”
謝景禦不喜猜測,直接把族譜合上,去找王爺了。
王爺在前院書房,謝景禦去了前院。
書房內,王爺正安排周管事辦事,謝景禦進去的時候,王爺剛吩咐完,周管事退下。
王爺道,“這時辰怎麼來父王這裡?”
本來王爺和王妃要用膳的,剛剛雲麾將軍來找王爺,沈將軍明日一早就要和沈暨去邊關,不是要緊事,不會這時候來靖北王府,王爺見先見沈將軍了。
謝景禦拿出族譜,問道,“二弟不是父王親生的?”
一句話,王爺眉頭打了個死結。
“你沒事翻族譜做什麼?”
謝景禦道,“我是翻的太遲了,這族譜遲早由我來寫,父王該知道這事瞞得過彆人,瞞不了我。”
王爺道,“那也是你父王我死之後的事了。”
“所以我先來了,父王死後,兒子總不能把你挖出來問。”
王爺聽得額頭直突突。
他這兒子是想活活氣死他,現在就繼承族譜嗎?!
謝景禦道,“母妃的事,你不告訴我,這事難道也不能說?”
王爺道,“當年溫老將軍救你祖父,要父王娶他女兒,父王不願意辜負你母妃,不答應,但溫老夫人和溫家執意要你祖父兌現承諾,哪怕父王讓出世子之位都不行,父王沒辦法,隻能娶溫側妃,但也明言,即便娶她為側妃,也不會進她房間一步。”
“她溫家女兒嫁給我,這輩子擁有的隻一個側妃之位,再無其他,溫府答應了。”
溫老夫人不了解王爺的性子,覺得男人沒有不喜歡三妻四妾的,溫側妃雖然容貌不及王妃,但也少有人能及,溫老夫人堅信,隻要王爺娶了溫側妃,一個屋簷下住著,遲早會膩煩王妃,拜倒在她女兒的石榴裙下。
隻是娶溫側妃進門兩個月,王爺都沒踏入溫側妃房間一步,溫老夫人就坐不住了,想女兒生下王爺的長子,憑著溫老將軍對老王爺的救命之恩,沒準兒外孫兒能被立為世子,畢竟王妃不是真的薑家女兒,沒有娘家撐腰。
溫老夫人聯手老夫人給王爺和溫側妃下藥,那時候王爺和王妃還因為和離鬨彆扭,王爺雖然把王妃扛回府了,但還沒圓房呢,王爺也不喜被人算計,中藥後,硬撐著去找王妃,也就是那一次,有了謝景禦。
溫側妃也中了藥,王爺氣老王爺明知道他不會娶不喜歡的人,娶了也會和離,還擅自做主給他定親,便讓老王爺收拾爛攤子。
王爺讓暗衛把這事告訴老王爺,老王爺知道王爺是說得出就做得到,再逼迫兒子,真要父子離心了,但他也不能坐視溫側妃不管,正不知道該怎麼辦時,王爺的堂弟,也就是老王爺親弟弟的兒子來府裡找王爺。
老王爺沒辦法,就逮著侄兒禍禍了。
也就是那一次,有了謝景澤。
雖然王爺對溫側妃無情,但畢竟把自己側妃之位許出去了,王爺的側妃生的,隻能是王爺的孩子,老王爺不忍心把孩子打掉,就做主讓王爺過繼到膝下。
溫側妃當年中的也是鴛鴦散,所以她並不知道幫她解毒之人不是王爺。
後來又故技重施,這回王爺沒中招,但溫側妃中藥了,老王爺不得不再派暗衛去把幾年都不敢再登門的侄兒薅來給她解毒。
一而再做出下藥之事,老王爺怕還有第三回,氣的大發雷霆,罰老夫人和溫側妃禁足佛堂兩個月,直到溫側妃作嘔,查出有身孕才放她出來。
……難怪父王從來沒想過給他定親了,父王自己就是前車之鑒,哪還敢做這樣逼婚之事。
謝景禦聽得眼角抽的停不下來,“父王這綠帽子戴的格外清新脫俗。”
綠帽子……
這三個字聽得王爺額頭青筋暴起,“你說話能不能好聽一點兒?”
“兒子說的這不是事實嗎?”
王爺深呼吸道,“既然過繼了,那就是你二弟。”
謝景禦道,“這事母妃知道嗎?”
王爺道,“不要把你母妃想的太笨了,我沒說過,她沒問過,不代表不知道。”
他和溫側妃一起中藥,他人在王妃那裡,溫側妃卻有了身孕,這擺明了有問題。
王妃是聰明人,這件事鬨出來,對她沒好處,老王爺始終還是念著溫老將軍的救命之恩的。
謝景禦道,“父王不負母妃,我會善待二弟。”
謝景禦把族譜放下就走了,看著族譜,王爺腦殼疼。
兒子祭祖多少回,也沒想過看族譜,今天他心血來潮讓世子妃也一起,族譜就被翻了,王爺還能猜不到這事和沈挽有關。
罷了,總歸是會知道的,但如果可以選擇,王爺還是希望是在自己死後。
再說謝景禦出了書房,正要回內院,那邊周管事過來,手裡拿著一封信,“世子爺,有人給你送了封信來。”
怎麼會有人給他送信?
謝景禦伸手接過。
打開。
然後就看到信上,寥寥幾個字:
你要找的人在城南梅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