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知道溫側妃是他生母,謝景澤心底也升不起一絲的親近。
溫側妃想到自己對謝景澤的傷害,也不敢上前。
她身體虛弱,來的路上多吹了點風,就咳嗽不止。
丫鬟怕溫側妃咳暈過去,更重要的是,溫側妃火急火燎的趕來看兒子,卻不敢上前,丫鬟多少能猜到一點兒。
畢竟二少爺要不是在溫府遭受了慘不人道的對待,一個六歲大的孩子怎麼會逃走呢。
也得虧逃走了,不然就死在溫府了。
丫鬟道,“二少爺才回府,需要休息,側妃還是彆打擾二少爺靜養了,您自己也需要靜養……”
溫側妃不敢上前,天知道她有多想抱抱自己的兒子,可是她不敢,兒子看她的眼神,她摑掌謝景澤的那一幕就在她腦海中一遍遍重複,像是藤蔓在瘋長,刺她的心。
丫鬟遞台階,溫側妃就順著下了,一步三回頭的被丫鬟扶回去。
謝景澤高燒的很厲害,服下趙雲闊開的藥,退下去的燒,半夜又反複了,小廝不敢掉以輕心,稟告王爺知道,大晚上還請了太醫進府。
靜玉軒,燈火通明了一夜。
離的很近的照瀾軒,一如往常。
清晨,沈挽從酣睡中醒來,坐在床上伸懶腰,一邊聽銀釧稟告靜玉軒昨晚請太醫的事。
因為有溫側妃那樣的母妃,溫府那樣的外祖家,珊瑚和銀釧對於這個才認祖歸宗的二少爺是既同情,又保留幾分警惕。
靖北王府二少爺找回來的事,一陣風傳遍京都,街頭巷尾茶樓酒肆都在議論這事。
提到謝二少爺,無人不唏噓感慨,感慨他的倒黴,也感慨他的命大。
不愧是靖北王的兒子,六歲逃離溫府,還能平安長大,一個生來金尊玉貴的公子,因為生母的狼子野心,吃儘苦頭,也是夠倒黴了。
再聽說找到謝二少爺的人是謝景禦——
眾人,“……???”
心胸。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心胸,才能讓靖北王世子容忍下這樣一個庶弟的。
豫章郡王直接嗆酒了,“景禦兄是吃錯藥了嗎?他不趕儘殺絕就算寬厚了,他還把人接回府……”
永王世子也不理解。
豫章郡王道,“這麼寬厚,那我打他一頓,他應該不會和我絕交。”
永王世子道,“絕交是肯定不會,但問題是,你打不過他啊。”
豫章郡王,“……”
豫章郡王拍桌子道,“明著打不過,我還不能給他下點軟筋散之類的藥嗎?”
這是鐵了心要和謝景禦乾架呢。
永王世子笑道,“昨天衛國公世子把你表妹送回去了?”
豫章郡王昂著腦袋,像是一隻鬥勝的公雞,“豈敢不送?”
“然後呢?”永王世子喝著小酒,愜意的問。
豫章郡王道,“他向我表妹保證,不再阻攔我和明珠往來了。”
“我要早知道他會栽我表妹手裡,早八抬大轎把表妹接進京了。”
衛國公世子走到門口,正好聽到這一句。
一顆心說不出來的憋悶。
妹妹邀請豫章郡王的表妹進府賞梅,雖然可能不會來了,但萬一來府裡呢,他怕尷尬,還是選擇了出府躲避,本來想找個地方喝悶酒,結果酒還沒喝上,心情更煩悶了。
之前是他揍豫章郡王,感覺現在要被豫章郡王揍了。
衛國公世子轉身離開。
小夥計端糕點過來,喊道,“衛國公世子……”
聽到小夥計的喊聲,豫章郡王和永王世子回頭,小夥計推門進來,豫章郡王問道,“衛國公世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