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落傘內儲存的水量已經多到中央部分完全墜在地上,如同一個小型浴桶一般。
林宸先將其它食材放到降落傘旁邊,在室內燒了一鍋熱水,將鬆雞整個泡進去。
那種羽毛被高溫燙出來的臭味令他忍不住皺起眉頭。
“小時候去農村,爺爺殺雞的時候就是這種味道,一轉眼十幾年過去了。”
他感歎著對著鏡頭自言自語道。
等待浸泡的時間也沒有閒著,從降落傘內舀了些清水,將藍莓、藠頭葉、野生菌、菊芋這些食材一一清洗乾淨。
燙好的鬆雞體表羽毛隻需要輕輕一擼就會掉落,然後再開膛破肚,將一些不能食用的內臟和腺體丟進火裡。
拔下來的羽毛不用丟,烘乾之後可以用來做成裝飾帶在身上,亦或是當做戰利品保存。
“奇怪,這種鬆雞是怎麼區分公母的,頭上也沒雞冠啊?”
他盯著處理乾淨的鬆雞看了好幾眼,愣是沒看出這隻是公的還是母的。
“肚子裡沒有雞蛋,難道是公雞?”
“但也說不準,經常下蛋的是飼養的雞種,鬆雞的特性可能跟我們認知的雞不太一樣,算了,不重要。”
他也懶得去想那麼多,將新鮮的肥厚牛肝菌和其它野生菌通通切片,平底鍋中丟入少許清理下來的黃色雞油,熬煉出油後將菌子下進去快速翻炒。
幾個來回之後,伴隨著菌子香氣越來越濃,鍋中的雞油也慢慢消失不見。
往鍋中倒入少許清水,利用水分蒸發的熱度將菌子悶煮出汁,被它們吸進去的雞油也在此刻重新滲出,隨著鮮美的汁水均勻覆蓋每一片菌子表麵。
“這一步隻是將它們預先炒熟,這樣不但能讓它們的體積變小,更容易塞進雞肚子裡,也能避免太多的水分滲出,影響雞肉的入味。”
眼看著鍋中水分蒸發掉近半,林宸抓起一把切成段的藠頭葉丟進去,用樹枝筷子快速翻拌均勻。
一股大蒜葉的清香混合著淡淡辛辣飄散出來,同本就香氣撲鼻的野生菌融合在一起,形成彆樣的風味。
剛將鬆雞處理完畢之後,林宸就往雞肚子裡和雞肉表麵均勻抹了一圈薄鹽。
等到平底鍋內的汁水收的七七八八,差不多也過去了十分鐘左右。
他沒有急著動手,而是將平底鍋放置到旁邊岩石上,利用石頭的導熱性快速降溫。
待鍋子完全冷卻,才將所有的餡料全部塞進鬆雞肚子裡。
抓起一把藍莓撒在平底鍋中,簡單搗爛之後同樣也倒進雞肚子裡。
“加藍莓的作用是為了代替糖,我們大夏料理在製作的過程中很多都會加入一點點糖來提升菜肴的鮮味,同時藍莓自身的酸甜也會提升鬆雞的風味,就跟烤肉搭配果醬是一樣的道理。”
從旁邊地上隨便撿了根較為堅硬的細樹枝,表皮削掉後用清水洗淨,一段削尖,如縫衣針般將鬆雞肚子豁口兩邊的皮用S型針法固定住。
“這種封口的方法普遍出現在大夏南部沿海地區,製作燒鴨燒鵝時會用的技法,不同的是燒鴨和燒鵝在醃製的時候會往肚子裡灌入調配好的料汁,表皮還要經過特殊處理,包括刷糖水、風乾等一係列步驟,最後才會送進燒著果木的烤爐中烘烤。”
“相信吃過烤鴨的觀眾應該能明白我說的是什麼,燒鴨的味道跟烤鴨十分相似,烤鴨是將肉片下來後搭配黃瓜、大蔥、甜麵醬等配料,用春餅卷起來吃。”
“而燒鴨普遍是剁成塊狀,搭配蔥薑油或者酸梅醬食用,北美洲有很多粵菜館,廚師會將燒鴨燒鵝懸掛在透明的沿街玻璃櫥窗後,以此來吸引路過的食客。”
說完,他用魚鉤將鬆雞整個吊起,又做了個木架子搭在旁邊,將鬆雞懸掛上去。
“因為外邊此刻正在下雨,沒辦法進行露天風乾,所以隻能用這種方式來慢慢將鬆雞的皮給烤乾,同時又不會導致皮下油脂損失過多。”
鬆雞掛著的地方距離火堆差不多有半米左右,他伸手感受了下,除了有陣陣滾燙的熱意傳遞過來之外,溫度倒也不是特彆高。
做完這一切,他又衝進雨裡,從不遠處的野蘋果樹上砍了幾根枝椏回來。
清洗乾淨的野蘋果剁成泥,用手抹在鬆雞表麵。
“野蘋果的酸跟檸檬差不多,抹在雞皮表麵能夠起到類似白醋的作用,加速雞皮的風乾,這樣後期烘烤出來的雞皮會形成紙一樣薄的脆殼。”
“硬要說有什麼遺憾的話,就是我手邊沒有麥芽糖,沒辦法給雞皮刷糖水,烤出來的顏色不會呈現出誘人的棗紅色。”
做完這一切,他便將剩下的野蘋果泥丟進湯鍋裡,又補上幾片新鮮的,舀了一鍋清水放到火上去煮,進一步壓低火源傳遞過來的熱度。
“鬆雞的風乾過程正常情況下需要五六個小時,現在條件有限,我隻能手動調整它的方向,試試看到底需要多久吧,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忙碌了一早上,加上已經好兩天沒有吃飽,麵對碩大鬆雞的誘惑,林宸還是忍不住吞咽起口水,恨不得立即將它架到火上去烤才好。
這個念頭隻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便立即被他用強大的意誌力給否決。
鬆雞本身就攜帶有不少油脂,加上一身的雞皮,一隻所提供給他的油脂含量絕對超出五六隻紅鮭魚能提供的量。
要是不做這些處理直接架到火上去烤,不但大量的油脂會被逼出,等表皮烤糊了內裡都不一定能熟,純屬浪費珍貴的食材。
維持著現在這個溫度,烘乾的同時還能讓鬆雞裡外慢慢升到同樣的溫度,類似於低溫慢烤的感覺。
低溫能夠阻止水分蒸發過快,風乾的表皮同時也會鎖住水分蒸發的途徑,二者互相結合,不但能保證烤出來的鬆雞嫩度,還能最大限度保留鬆雞體內的油脂含量。
硬要說有什麼缺點的話……就是耗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吃上。
好不容易等到蘋果湯燒開,他趕忙將湯鍋放到一邊岩石上冷卻,拿起平底鍋架到鬆雞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