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無塵指尖凝聚一縷真氣，輕輕搭在葉淵腕間。晨光透過雕花窗欞，在青玉地磚上投下斑駁光影。葉淵能清晰感受到那縷真氣在自己經脈中遊走，如同一尾靈動的遊魚，所過之處卻平靜得沒有半點波瀾。
"嗯......"莫無塵收回手指，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他袖中手指微微屈伸，暗自運轉《天機窺天訣》，卻依然無法探查出葉淵體內靈力的任何異常。這位天機閣長老活了三百餘年，閱人無數，此刻也不免在心中暗歎一聲：這孩子，怕是真的與仙道無緣。
但莫無塵臉上卻不動聲色，隻是輕輕捋了捋胡須："無礙。"他站起身，負手走到窗前，"你先回去吧。"
葉淵拱手行禮："多謝師尊。"轉身時，他餘光瞥見莫無塵似乎欲言又止，但最終隻是揮了揮手。
剛走出殿門沒幾步，莫無塵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方才可曾看見一人從殿前經過？"
葉淵停下腳步，回想了一下："是個白衣女子，清冷高傲，從主殿出來後直接往山下去了。"
"那就是你大師姐，林清霜。"莫無塵的聲音帶著幾分無奈，"其餘六位師姐都在外遊曆未歸。明日宗主會在淩霄殿召開大會，她們應該能趕回來。"頓了頓，又道："到時候我帶你去見見她們。"
葉淵轉身行禮："是，弟子記下了。"待莫無塵不再言語，他才轉身離去。
山道上的晨露還未散儘，葉淵踩在濕潤的青石板上，心中卻翻湧著萬千思緒。大師姐林清霜......他想起方才那個清冷的身影，不知為何，總覺得那雙冷漠的眼睛似乎看穿了自己什麼。
回到竹舍，葉淵盤坐在蒲團上，將莫無塵的話反複思量。沒有靈力波動，無法感知仙力，連最基礎的引氣入體都無法做到......難道自己真的如莫無塵所歎，是個沒有天賦的廢物？
窗外，一隻青鳥落在竹梢上，清脆的鳴叫聲打斷了他的思緒。葉淵抬頭望去，陽光透過竹葉的縫隙灑落，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忽然想起下界時，自己也是這樣坐在山崖上，看著日出日落，等待著突破的契機。
"或許......"葉淵喃喃自語，"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他取出莫無塵給的那本仙力轉化手冊，翻到第一頁，上麵赫然寫著："仙路漫漫，唯堅者能至。"
葉淵合上手冊，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無論結果如何，他都要試一試。就算真的沒有天賦，他也要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就在這時，一陣山風拂過，竹舍的門扉"吱呀"一聲被吹開。葉淵抬頭望去，隻見遠處的山道上，一個白衣身影正緩步而來。雖然距離尚遠，但他已經能確定——那是林清霜。
白衣女子踏上最後一級石階，抬頭看向竹舍。四目相對的瞬間，葉淵清晰地看到她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又恢複了那副冷若冰霜的表情。
"大師姐？"葉淵下意識開口。
林清霜卻沒有回答，隻是微微頷首，便徑直從他門前走過，連腳步聲都輕得幾乎聽不見。待她的背影消失在竹林深處，葉淵才回過神來，心中更加疑惑：這位大師姐，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夜幕降臨，葉淵獨坐院中。月光如水，灑在他身上，卻驅散不了心中的寒意。他抬頭望向星空，忽然想起莫無塵說過的話——明日，他就能見到其他六位師姐了。不知道她們，又會是什麼樣的人？
林清雪回到自己的竹舍，指尖還殘留著山間清露的涼意。她站在窗前，望著遠處葉淵那間竹舍的方向，眉頭微蹙。方才在山道上遠遠瞥見那個新來的弟子，明明感應不到半點靈力波動，卻敢直呼自己名諱，實在蹊蹺。
"無塵峰何時收了個沒有仙力的廢物？"她輕聲自語，素白的衣袖無風自動。作為無塵峰大師姐，她對峰中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更遑論新收弟子這般大事。可莫師尊竟從未在她麵前提過此事。
月光透過窗欞，在青玉地磚上投下斑駁光影。林清雪忽然轉身，素手一揮，案上的玉簡無風自動，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她修長的手指在案幾上輕叩三下，片刻後，一道傳音符憑空燃起，化作青煙消散。
"既然師尊不說，那我便親自去問。"她眸中閃過一絲冷意，隨手披上外袍便推門而出。山風拂過她的發絲，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劍。
主殿門前，守夜的弟子正打著哈欠。見林清雪負手而來，連忙行禮："大...大師姐。"
"莫師尊可在？"林清雪聲音清冷，不帶一絲溫度。
"回大師姐，師尊正在殿內。"弟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不知為何，麵對這位冷若冰霜的大師姐，他總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林清雪點頭，抬步走入大殿。殿內燭火搖曳，莫無塵正站在星盤前，手指輕點，星光隨之明滅。聽到腳步聲，他頭也不回："清霜，這麼晚了，何事？"
"師父。"林清雪拱手行禮，聲音平靜無波，"方才在山道上，可曾見一個新來的弟子？"
莫無塵手指微頓，星光在他指尖凝滯。他緩緩轉身，燭火在他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陰影："怎麼？"
"他直呼您的名諱。"林清雪眸光一閃，"更奇怪的是......"她頓了頓，"我感應不到他身上有任何仙力波動。"
殿內燭火"啪"地爆開一朵燈花。莫無塵走到案幾前，為自己斟了一杯茶："你都看見了？"
"遠遠瞥了一眼。"林清雪雙手抱臂，"所以想問問，這人是誰？"
莫無塵輕啜一口茶，茶香在殿內彌漫開來："他叫葉淵，從今日起，就是你們的小師弟。"
"沒有仙力的人......"林清雪眉頭緊鎖，"如何修仙？"
"他自有他的造化。"莫無塵放下茶盞，眼中閃過一絲深邃的光芒，"你且記住，日後多照顧他些。"
林清雪沉默片刻，忽然抬眸："師父為何不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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