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白色的牆壁和深藍色的窗簾,讓房間顯得溫馨不沉悶;原木色的家具和純色入門地墊,整個房間整潔有序。這對於一個獨居男人的房間來說過於整潔了。但是想到諸伏高明法學畢業又是警察出身,白木吃巧克力的之前先把垃圾桶挪到了麵前。
諸伏高明回來以後就進了廚房煮薑湯。讓萩原研二和白木隨意一點兒,安排兩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萩原研二偷瞄了一眼廚房的人,然後小聲地說:“我去買巧克力的時候,碰見金發混蛋了。那家夥說"光不會出現"。應該是他們有緊急任務。喂,西拉醬。我們怎麼辦啊?”
白木嘴裡還哢嚓哢嚓嚼著巧克力。
“那就沒辦法了。”白木沒有刻意控製聲音,他看向廚房裡的諸伏高明。“如果景老爺一直不出現,計劃的執行就不可能繞過諸伏高明。”
“你要怎麼說?”
“直說唄,諸伏君很聰明,直接告訴他會節省很多時間。”
“可是他的事,按道理應該保密啊。”萩原研二不是鬆田陣平,遇到問題,他不會直接踩油門,他會猶豫會徘徊,“這樣會不會太危險了。萬一....”
“咱倆都知道了,多他哥哥一個又怎麼樣。難道他哥還會說出去嗎?”白木看著廚房裡的高明,“在自己不知不覺的時候,唯一的親人在某個角落獨自死掉。這樣不是更過分嗎?”
萩原研二有個姐姐,很容易情感帶入。聽他這樣說,馬上就被說服了,嘖了一聲。
白木把巧克力袋子扔到垃圾桶裡,從桌麵抽了一張濕紙巾,擦了擦嘴巴和手指:“我就知道會是這樣。景老爺在大事上,根本不吃撒嬌賣萌這一套。油鹽不進的金屬心。哼~”
萩原研二第一次見白木抱怨彆人,覺得有些神奇,所以盯著白木看:“你現在比以前更像人了。”
是啊,可這個代價卻是巨大的。原來管控情緒是害怕情緒腐蝕係統帶來的gse能量,導致被包裹的cph4泄露。
可現在大腦的開發值已經達到了30,它的機能已經遠遠超越了身體的其他器官,需要的能量越來越多,隻是依靠進食獲得能量遠遠不夠維持正常的生命活動。於是原本是要防止cph4為大腦提供進化的能量。而現在必須讓cph4慢慢溶解為大腦供能。但這樣無異於飲鴆止渴,離死不遠了。
情緒,白木曾經對這個詞語背後的所指充滿了好奇。這份好奇引導著他踏進紛亂複雜的世俗。可當他意識到自己所追求的正將自己拋向死亡時,他退縮了。他謹小慎微的活在龜殼裡,他活的很孤獨。
可現在他被愛意包裹著,像是一團楊絮飄在空中,輕盈卻無處落腳。
愛意讓他感到溫暖,卻也讓他更加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的脆弱。他曾以為,情緒是一種危險的能量,會腐蝕他的係統,加速他的毀滅。可現在,他卻發現,正是這些情緒讓他感到自己還活著——哪怕這種活著是以死亡為代價的。
他抬起頭,看著萩原研二。窗戶外麵的風雪依舊,世界依然是冰冷而陌生的。可他的內心卻不再像從前那樣空洞。愛意像是一團火焰,在他的胸腔中燃燒。他知道,這種溫暖是短暫的,就像楊絮飄在空中,終究會落地,化為塵埃。
可他不再害怕了。或者說,他已經沒有時間去害怕了。他選擇接受這一切,接受情緒帶來的痛苦與溫暖,接受生命即將走向終點的現實。他不再躲在龜殼裡,而是選擇直麵這個世界,直麵自己的脆弱與孤獨。
“或許,這就是活著的意義吧。”他低聲喃喃,嘴角微微上揚。哪怕這種活著是以死亡為代價,他也願意去擁抱它,去感受它,去成為它的一部分。
這也許就是自己存在的價值。一命換兩命已經值了。這是第三個人。
救下景光的話,世界上就會少一個無人在意的浮萍了。他這麼想著。
諸伏高明正好端著托盤出來,看見了白木那雙豁出去的眼睛,心裡暗暗一沉。他不動聲色的將碗從托盤上移到桌麵:“先喝一點兒。預防風寒。”
“謝謝高明哥。”萩原研二很是自然的接過一碗。反而是諸伏高明愣了一下。
萩原研二注意到了,馬上給自己找補:“這樣叫是不是太親近了?我馬上改正。”
諸伏高明站起身開口說道:“不,完全沒關係。”他朝廚房走去放托盤:“不如說,我很期待。”
他期待什麼?當然是諸伏景光叫他哥哥了,期待著自己的弟弟回來的那一天。萩原研二和白木都知道。
“高明哥。”白木說道,“我想請你幫我。但是會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