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冷笑：“你用你聰明的大腦想想，我們處理屍體，還能有搜查的餘地？”
雅文邑卻狂笑不止，雨水被他吸進嗓子裡，引發了咳嗽。兩個人相似的發色和瞳色在大雨中相似的身形宛如兄弟。然而雅文邑卻說到：“你逃了這麼多年，到最後還是一樣的作風啊。”
白木愣住了，他身上的警服突然就像是繩索一樣束縛的他動彈不得。
“我可以不向上麵彙報你的位置。”雅文邑另一隻手撐住地麵想要把自己推起來。被白木一腳踩回地麵。
“你大腦開發的程度，遠超我的想象。你回到實驗室，隻會獲得比我更高的地位，得到更多的特權。”雅文邑知道此時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將心裡的想法直接和盤托出。
“我想殺你，是私人恩怨。你活著組織的利益才能最大化。你不想回去，我不想你回去。這一點我們是利益共同體。”
暴雨在兩人之間織成銀色牢籠，雅文邑的聲音卻帶著扭曲的快意：“二十年前，你不會以為是本橋那個笨蛋放的火吧？”
白木想到那場突如其來的大火，用手掐住雅文邑的下頜，上下打量：“你是0307？”
雅文邑露出自己的牙齒：“新裝的定位器，你說我不回去，他們查到你的可能性有多大？”
“我憑什麼相信你。”白木的聲音比冷凍艙還冷，濕透的警服卻開始蒸騰出熱氣。這是能力超負荷的征兆，毛細血管正在他眼白上織出血網。
防爆組的探照燈掃過這片區域，百崎橙子的呼喊聲穿透雨幕。白木瞳孔劇烈收縮。
雅文邑突然悶笑起來，震得胸腔下的積水都在蕩漾：“119號，你保護所有人的樣子...和當年在培養艙裡蜷縮的懦弱樣子，還真是一模一樣。”他側臉吐出口中的血沫，“我知道你是誰，你的親友、同事都可以成為我的把柄。但我對那些普通的螻蟻沒有興趣。你放我回去，等我開發程度和你一樣時，我們再來比比。究竟誰才是新世界的神！”
"殺了我，明天就會有新的殺手來搜尋你。"雅文邑的呼吸開始混入哮鳴音，語氣卻愈發輕柔，"但留著我這個老對手，你那些可笑的朋友反而能繼續活在普通人的世界裡。"
"就像現在——"雅文邑突然昂起頭顱，"你猜那位百崎警官，看到你現在的模樣會是什麼表情？"
天邊突然炸開驚雷，百崎橙子的腳步聲近在咫尺。白木的太陽穴突突跳動，他能同時計算出來百崎距離自己的遠近、雅文邑在雨水中多久會窒息而亡、以及自己體內細胞的再生速度，卻算不出這個選擇的分支儘頭。
但百崎逐漸逼近，殺了雅文邑已經不現實了。
“成交。”白木聽見自己這麼說著。
當百崎橙子舉槍衝出雨幕時，隻看到白木踉蹌著靠在生鏽的龍門吊支架上，腳下散落著疑似被雷電劈碎的無人機零件。
“前輩！”百崎衝過去將人扶起來。
白木對著嘔吐出的血水輕笑：“我沒事，”
“對了，不許告訴陣平....好累....”視線一陣模糊，白木陷入昏睡。
百崎橙子一下就慌了神。一把將人背在身上。柔道三段的女警有的是力氣。
暴雨衝刷著救護車車窗，藍光在積水裡碎成跳動的星子。百崎橙子用沾滿雨水的袖口擦拭白木滾燙的額頭，年輕警部補的睫毛在慘白膚色上投出細密陰影，仿佛隨時會化作雨燕振翅飛走。o！"隨車護士驚呼著拔出針頭，采血點卻在三秒內愈合如初。百崎裝作沒看見那道轉瞬即逝的紅痕，把白木滑落的手臂塞回毯子下。
暴雨衝刷著急診中心的玻璃幕牆，鬆田陣平的黑襯衫貼在脊背上，金屬表帶在分診台前磕出清脆聲響。伊達航攔住推著器械車的護士，警官證上的水痕恰好遮住有效日期：“我們是患者同事。”
急診室內，白木蒼白的脖頸陷在藍白條紋枕套裡，輸液針頭刺入靜脈的瞬間，采血點泛起珍珠質光澤。百崎橙子突然想起現場散落的無人機殘骸，那些金屬斷麵同樣泛著類似的冷光。o。"主治醫師將瞳孔筆插回口袋，"但所有臟器檢查正常，就像..."
“他總在結案後低血糖發作。”鬆田推門進來，“老毛病了。”
伊達航也擠進房間：“他以前被爆炸波及，昏迷了四年。身體數據一直不好。估計是淋雨的緣故，犯了舊疾。”
"建議住院觀察三天。"醫生點頭，撕下醫囑單掛在床尾。
鬆田看醫生走了，走到百崎麵前：“怎麼回事？百崎君，你應該知道發生了什麼對嗎？”
百崎沉默著看向病床上的白木。
“還是等他醒來再說吧。”她不知道這些人是否值得信任，不知道那句“不要告訴陣平醬”究竟是善意還是懷疑，但是她願意幫他保守秘密。
鬆田陣平點頭：“也好。”他一言不發的坐在白木床邊，開始擼起白木的袖子衣服，一點點檢查白木的身體。
“醫生說他沒有受傷，隻是發燒和低血糖。”百崎害怕鬆田看出白木身體愈合的異常，馬上說道。
伊達航察覺到這個姑娘舉動間對白木的維護，默默鬆了口氣。
監護儀的電流聲在病房裡織成細密的網。鬆田陣平解開白木警用襯衫第三顆紐扣時，指尖觸到某種類似棉花一樣的質感。本該是鎖骨的位置，但淡青色血管和肌肉像是口香糖拉絲一樣出現了變形。
鬆田以為自己眼花了，眨了幾次眼睛再去看，一切正常。
"前輩在發燒。"百崎橙子突然出聲，沾著雨水的劉海貼在額前，"醫生說要保暖。"
伊達航老刑警的視線掃過白木滲出冷汗的脖頸，那些順著脊柱滾落的水珠，在接觸到藍白條紋枕套時竟蒸騰起幾不可見的白霧。
“百崎君，你放心吧。這家夥是白木的男朋友。”伊達航指指自己，“我是白木的哥哥，不會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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