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諸伏景光從天台上一躍而下,在4樓的陽台上一個前滾翻平穩的站住了。
他沒有貿然起身,半蹲著整理了頭上的帽子。蹲在地上等了一會兒,發現四下裡沒有動靜,這才站起身將陽台門打開,走了進去。
陽台門和臥室之間罩著一層窗簾。
朦朦朧朧的,看不清裡麵是否有人。
諸伏景光走進去之後才發現臥室的沙發上,正坐著一個人。
白木翹著二郎腿,悠閒的玩著手機遊戲。
聽見諸伏景光進來也沒有抬頭,笑著說:“來了。”
諸伏站在牆角,壓低聲音:“為什麼讓我來?這樣做很危險。”eover的聲音,把手機扔在了床上。
“本來沒想讓你來的。”白木攤手,“隻是看你一個人走在路上,神情不太對勁,所以才上前和你搭話。”
“然後呢?”
“和你有了肢體接觸之後,我覺得有必要讓你來一下。”白木站起身,朝諸伏景光走過去。諸伏景光卻下意識的向後退。可他站在牆角,後退一步便貼在了牆上。
“景光。”白木的聲音很輕,卻讓諸伏的指尖微微發顫。他們之間僅剩半步距離,近到白木可以能看清諸伏景光的睫毛。
“你想乾什麼。”諸伏景光不敢抬頭。他覺得以自己呼出的氣息都帶著血腥味兒,會將白木染紅。
白木抬手摸著他的臉,諸伏景光避無可避。
白木溫熱的手掌在他的麵龐上拂過,劇烈地、燒灼般的痛苦又一次出現。
他想要掙紮,反抗,可卻從白木的眼眸中看到了一個人……是諸伏景光,是自己。
他用了太久卡爾瓦多斯的臉,已經有些忘記自己的臉了。
白木退後一步,滿意的點點頭:“還是這樣順眼。”
諸伏景光摸了摸自己的臉,從衣櫃的反光中看到了自己。
“這太危險了,太兒戲了。”諸伏景光整個人緊緊地貼在牆壁上,宛如驚弓之鳥。
“西拉,快把我變回去。”諸伏景光的聲音裡都透露著緊張。
白木上前抱住諸伏景光:“放心吧,這裡很安全。”
“這裡很安全,景光,景光,這裡很安全的。”
白木的體溫穿透衣料滲過來時,諸伏景光的後背正死死抵在冰涼的牆麵上。他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喉間泛著鐵鏽味,仿佛又回到那個天台呼嘯的風裡——子彈穿透胸腔的幻痛突然刺穿神經。
"彆咬嘴唇。"溫熱指腹突然撫上他下唇,白木的聲音像浸過月光的綢緞,“會咬出血的。”青年身上若有若無的薄荷香氣漫過來,諸伏景光這才發現自己的犬齒早已深陷進唇肉。
諸伏景光忽然注意到窗簾縫隙漏進的月光,銀箔似的鋪在兩人交疊的影子上。白木睡衣第二顆紐扣硌在他鎖骨,隨著呼吸微微震動。不知是誰的心跳聲,正透過單薄衣料傳來沉悶的回響。
後頸被輕輕托住的瞬間,他條件反射地繃緊肩胛骨。白木的掌心正好卡在他第三頸椎的位置,那是狙擊手最忌諱被觸碰的要害。
“你看,”白木突然退開半步,舉起的手掌在月光下泛著珍珠色,“沒有血。”他屈起食指擦過諸伏景光汗濕的鬢角,“在我這裡,不用那麼謹慎。”
“正常臥底都會有心理疏導的。你既然選擇做了幽靈,總要有一處落腳的地方來緩解壓力。以前是我考慮不周了。沒有想到你失去公安身份。該怎麼緩解自己的壓力。”
白木雙手背在後麵,歪著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