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誓詞簡短有力,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寂靜的空氣中。
聲音在狹小的室內回蕩,撞擊著四麵灰白的牆壁,又被反彈回來,形成一種令人振奮的壓迫感。
牆壁仿佛成了共鳴箱,將那份決絕的意誌不斷放大、疊加,最終化作無形的浪潮,衝刷著服部平藏的耳膜與神經。
太陽逐漸上升,這晨光如熔金般傾瀉而下,茶室的每一寸空間都被照得通透明澈。
陽光穿透窗欞時竟似濾去了所有柔和的過渡,化作無數道銳利的金線,將室內景物雕刻得棱角分明。所有細節都在這種近乎暴烈的光照下無所遁形。
沒有陰影。是的,這晨光拒絕任何陰翳的存在。連本該投下暗影的棗黑漆茶櫃,此刻邊緣都泛著刺目的白光,像是被高溫灼燒至發亮的金屬。
服部平藏由平視逐漸到仰視鬆田陣平。他微微抬高下頜,審視的目光打量著鬆田的所有神情。
“慷慨激昂。”服部平藏說完之後收斂了自己的視線。但是他的雙手依然插在袖籠之中,沒有拿出來。更沒有去觸碰那枚u盤。
鬆田陣平的心裡是有一點焦急的,但是麵上也沒有顯露出來。
“拔除星川係和長門集團。對我而言沒有任何好處,甚至風險巨大,我為什麼要接?”服部平藏幾乎是低垂著眼簾,不再看鬆田。
“年輕人這個世界不是隻由熱血和正義組成的。”服部平藏背對著窗戶,閉著眼睛。
“也許你是孤家寡人,願意為了世界的公平和正義而戰鬥。但我不是,我有妻子和孩子,甚至還有大好的前途和事業。我沒有必要因為正義而葬送這一切。”
鬆田陣平因為用力握緊雙拳而顫抖著。
許久之後,他重新跪坐在茶桌前。
“是我唐突了。那麼現在服部警視監,你要怎麼處理我這個知情人?”
“這樣你就放棄了,不再爭取一下嗎?”
鬆田苦笑到:“辦法我還是有的。但我認為,為了像這樣掃清積弊這樣的事業,所建立的同盟需要的是擁有同樣誌向的夥伴,而不是通過利益交換和威脅恐嚇組成的同夥。”
“哦?”服部平藏看向他。
“你有什麼利益想和我交換,又怎麼恐嚇我?”
鬆田整個人鬆了勁兒不再端跪,而是敞著腿箕坐在榻榻米上。
“其實也算不上什麼利益交換。這個u盤如果您收下,我就當從來沒出現過,這是您自己發現的所有證據。辦成了所有的功勳都在大阪,和東京米花沒有關係。”
服部平藏點了點頭,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一個小小的警部補沒有資格在他麵前談條件。
但是他對威脅十分感興趣,他現在位高權重的,有什麼能夠威脅到他?
鬆田陣平捏了捏鼻梁。
“說實話,服部警視監,我對您的其實是抱有很大的期待的,以下的話屬於是小人行徑,我不屑於不甚至恥於做這樣的事情,可是既然您問了,我也不假惺惺了。”
他放下手,露出了一雙鳧綠色的宛如野狼一樣的眼睛。
“服部平次現在正跟江戶川柯南在一起。”
“江戶川柯南?很有意思的名字。”服部平藏為麵前的年輕人加了茶水。
“當然,因為這本來就是一個假名字。”鬆田虛扶著茶杯以示尊敬。
“他的本名是工藤新一是和服部平次齊名的高中生偵探。”
服部平藏的手微微停頓了一下。
“他,改名換姓的原因是,一個人體實驗組織給他喂下了毒藥,但他卻奇跡般的生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