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單膝跪在雪地裡,指尖輕輕拂過炸彈外殼凝結的冰晶。七年前在爆炸物處理班訓練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防水塗層、低溫環境適應性設計,這絕對不是普通罪犯,是擁有相關知識的高智商罪犯。
“工具箱!”柯南喘著粗氣將銀色金屬箱砸進雪堆,箱體側麵的櫻花警徽在雪光中泛著冷光。
萩原利落地單手彈開卡扣,露出在黑色海綿墊上整齊排列的防爆鉗、電子聽診器等等工具。
他從箱子裡拿出白木製作的信號屏蔽器,打開後儘量放在雪人旁邊。
天太冷了,萩原呼出的水汽,在他自己的睫毛上凝結成了水珠。睫毛下的紫灰色瞳孔正隨著手電光束一寸寸掃描炸彈外殼。
金屬表麵結著蛛網般的冰紋,他屈指敲了敲頂蓋,空腔回響裡混著極細微的電流聲。
防爆鉗咬住頂蓋螺絲的瞬間,發出了劈啪的聲響。
萩原的手腕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零下氣溫讓金屬脆化,一旦操作不當,很有可能會破壞炸彈的平衡性,造成爆炸。
萩原必須像豆腐雕花那樣,小心翼翼的進行操作,為了避免呼出的白霧影響視線,他屏住了呼吸。
柯南看的認真,不由得也屏住了呼吸。
萩原的手指漸漸被凍得發紅,有些僵硬。但是他的手很穩,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這副模樣和鬆田在家拆卸家電零件的表情重合。
柯南這才恍然這幾個人之間的羈絆。
萩原將螺絲逐一卸下後,用電子聽診器貼上冰涼的金屬表麵。耳機裡傳來機械齒輪咬合的規律聲響,間或夾雜著兩下異常的金屬刮擦聲。
這是定時器傳動軸受凍滯澀的征兆。他抽出恒溫筆在頂蓋邊緣畫出切割線,泛著橙紅微光的筆尖將薄霜融成細密水珠。
“液態氮。”他向後攤開掌心,柯南立刻將裹著防凍套的金屬罐拍進他手裡。極低溫霧氣從噴嘴湧出時,萩原的虎口瞬間與罐體凍在一起,皮膚撕裂的刺痛讓他皺了皺眉。但凍結的齒輪組終於停止運轉,定時器紅點定格在000723。
裸露的指尖沿著電路板紋路遊走,在某個集成塊邊緣觸到微凸。薄如蟬翼的刀片插進縫隙輕輕上挑,偽裝的裝飾蓋彈開,露出底下並聯的雙回路起爆裝置。
又開始下雪了。
雪花落在電路板上立刻凝成冰粒,萩原用鑷子夾起絕緣片時,睫毛上的冰晶正隨著呼吸微微震顫。
“紅色。”他突然出聲,柯南條件反射地將對應顏色的導線管拋過來。
萩原用牙咬開密封蓋,將摻著碳纖維的防靜電塗料仔細塗抹在備用引線上。當最後一處跳動的電流信號在示波器上歸為直線時,遠處教堂鐘聲恰好穿透雪幕傳來。
萩原把起爆器組件扔進工具箱的瞬間,後背布料早已被冷汗凍成冰殼。他對著僵硬的右手嗬氣,白霧中浮現的細小冰塵撲簌簌落在拆解完畢的炸彈殘骸上,像給這場死亡儀式撒了把鹽。
“好了。”萩原攥了攥拳頭。
“用時五分鐘,嘖……有點兒慢。”萩原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自我評價道。
“很快了。不要在炫耀技術了。”柯南幫著把工具箱合上。
“我認真的,小陣平的話,這種炸彈不會超過三分鐘。”萩原拎起工具箱,“打電話報警吧。”
柯南點頭。
就在這時電話又響起來。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