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急通道內忽明忽暗的冷光中，降穀零的手機屏幕泛著青白的光。他後頸的傷口還在滲血，卻渾然不覺地緊貼著冰涼的金屬防火門，耳畔傳來萩原研二急促的呼吸聲。
“我們沒事。”降穀零言簡意賅，“你聽我說。白木查過了，10層的逃生通道被堵塞了。我們下不去，所以地下停車場的炸彈就交給你了。”
“是串聯的炸彈組，一定要注意安全！”
萩原研二聽到降穀的聲音，心裡稍安：“好，下麵的就交給我。”
應急燈在此刻亮起，將鬆田陣平的身影拉長在斑駁的牆麵上。他單手托著白木的後頸。
白木暈乎乎的被鬆田攬著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了幾步，接著嘴裡就被塞了一塊牛排。
“這裡是出餐口，你先吃，不夠我翻進去給你拿。”鬆田撐著白木說道，“隻剩二十分鐘了，樓上的炸彈數量又多……”
他說著把口袋裡的手槍放在白木身上。
“我知道你能承受墜樓，實在來不及你就打碎玻璃跳下去。彆管這裡。”
白木聽見鬆田這樣說，隻當他在念經，嘴裡嚼嚼嚼，心裡加速定位炸彈的具體樓層和精準的位置。
牛肉的能量還是不如糖的轉化速度快。所以白木也不管量，鬆田投喂什麼就吃什麼。甚至還就著鬆田的手喝了一小杯紅酒。
“怎麼樣，行嗎！”降穀零已經返回儲物間找了一些工具。
白木扶著牆站直，比了ok。
鬆田有些不放心，還是撐著白木的胳膊。
“我去穹頂，”白木指了指頭上，“現在來不及爬上去了，一會兒我會入侵監控。然後跳上去。”
他拍了拍鬆田的胳膊：“16層東南角立柱和24層的西北側管道井就拜托了。”
降穀零把工具遞給白木：“隻有基礎的，湊合用吧。”
“嗯呐。”白木抱了抱鬆田，轉身走進黑暗裡。
鬆田握緊拳頭：“我們也走。”
他看了一眼降穀零身上單薄的服務員裝扮。
“你去24，我去16。”鬆田從降穀零手裡把東西塞拿過來，“你拆彈速度沒我快。”
說完他打開了防火門：“還愣著乾嘛？等著花轎抬你嗎？”
鬆田推著降穀往樓下跑去。
白木在走廊兩側的大理石牆麵交替蹬踏，鞋底與牆麵接觸的瞬間迸發出細碎火花。他像一隻雲燕般斜掠而上，在即將觸及天花板的刹那驟然收勢，左膝精準卡進鋼梁接縫的凹陷處。
金屬支架的震顫沿著骨骼傳導至牙根，他反手扣住通風管道的鉚釘邊緣，整個人以違背重心的姿態懸停在距地麵二十米的高空。
冷色調的穹頂在視網膜上投下蛛網狀的陰影，爆破倒計時的紅光穿透鋼架間隙，在他蒼白的側臉切割出明暗交錯的紋路。
右臂關節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他借著腰腹核心力量將身體甩向西北角的承重柱，鬆田的大衣對他來說有些長了，在鋼製支架上撕開幾道裂口。
他甩了甩手臂，學著鬆田的樣子半蹲在炸彈旁邊。改變過的視錐細胞讓他可以在完全黑暗的環境中作業。
炸彈和下午見到的型號一致。他抬手摁在炸彈上企圖用意識乾擾電信號，跳過拆彈步驟直接摧毀電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