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貝爾摩德瞳孔劇震，她瞬間放棄了尋找掩體反擊的念頭，求生的本能壓倒一切。她猛地縮回車內，幾乎是撲向駕駛座！
引擎蓋下傳來低沉悅耳的咆哮，輪胎在泥水中瘋狂空轉，甩出大片的泥漿。在越野車如同隕石般砸落路麵的千鈞一發之際，保時捷如同離弦之箭，猛地向前竄出！
轟隆！
越野車重重砸在保時捷剛剛停留的位置，泥水混合著破碎的枝葉衝天而起，巨大的衝擊力讓車身劇烈晃動。幾乎在落地的同時，越野車駕駛座的車窗驟然降下！
一道身影在昏暗的車內清晰浮現。諸伏高明穿著深色夾克，濕透的黑發緊貼額角，雨水順著冷峻的側臉線條滑落。那雙銳利如刀的鳳眼，隔著狂暴的雨幕，精準地鎖定了前方剛剛起步、尚未完全加速的銀色保時捷！
他沒有絲毫猶豫，右手緊握的方向盤猛打，左手持槍閃電般探出窗外！
砰！砰！砰！
連續的槍聲在雨夜中炸響，壓過了引擎的轟鳴！子彈撕裂空氣，帶著致命的尖嘯，狠狠撞向保時捷的車尾！
鐺！鐺！噗嗤！
火星在濕漉漉的車身上迸濺！兩發子彈打在堅固的金屬車殼上彈飛，第三發卻精準地擊碎了保時捷後擋風玻璃的右下角！蛛網般的裂紋瞬間蔓延開，玻璃碎片混合著雨水向內飛濺！
“該死！”貝爾摩德感受到車身的震動和後窗的爆裂，低咒一聲。
她猛踩油門，保時捷強大的動力瞬間爆發，在濕滑的山路上開始加速。她單手控住方向盤，身體極力伏低，另一隻手迅速從風衣內側抽出了備用的手槍，看也不看，反手就朝著後方追擊的越野車方向盲射！
砰！砰！
子彈打在越野車的引擎蓋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濺起幾點火星。在高速移動和暴雨的雙重乾擾下，這種反擊效果甚微。
諸伏高明眼神冰冷，仿佛沒有看到引擎蓋上的彈痕。
他同樣將油門踩到底，越野車咆哮著緊追不舍。
兩輛車在狹窄濕滑的山道上展開了致命的追逐！保時捷憑借更優秀的操控性和起步優勢逐漸拉開距離，但越野車憑借強大的扭矩和諸伏高明悍不畏死的駕駛風格死死咬住！
雨水瘋狂地衝刷著擋風玻璃，雨刮器開到最大也僅能維持短暫的清晰視野。彎道一個接一個，輪胎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尖叫，車身在離心力作用下劇烈甩動。
貝爾摩德再次試圖回擊。她看準一個相對平直的短道，猛地減速，車身橫甩，想利用短暫的穩定瞄準射擊！然而，就在她減速的瞬間，諸伏高明仿佛預判了她的動作，越野車沒有絲毫減速，反而如同蠻牛般直衝上來，同時車窗再次探出槍口！
砰！砰！
這一次，子彈擦著保時捷敞開的駕駛座車門飛過，其中一發甚至打穿了後視鏡！破碎的鏡片擦著貝爾摩德的臉頰飛過，帶起一絲刺痛和冰冷的觸感！
“瘋子！都是瘋子！”貝爾摩德徹底放棄了反擊的念頭。
被琴酒愚弄的怒火尚未平息，又被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駕駛風格比組織成員還要亡命的警察死死咬住，她感到了久違的棘手和一絲……不安。尤其是那雙在雨夜中依舊銳利逼人的眼睛，讓她想到了那個同樣難纏的人。
任務已經失敗。糾纏下去毫無意義，還可能引來更多條子。
保時捷的引擎發出更高亢的嘶吼，速度再次飆升！它不再試圖纏鬥，而是像一道銀色的閃電，不顧一切地衝向山道的儘頭，將追擊的越野車和那冰冷的槍口甩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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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伏高明看著前方迅速縮小的車尾燈，眼神依舊沉靜。他沒有再開槍，也沒有強行去追那輛性能更優越的跑車。他的目的，從來就不是抓住貝爾摩德——至少此刻不是。
他猛地踩下刹車，同時猛打方向盤！
吱嘎——！
越野車在濕滑的路麵上甩出一個驚險的漂移，輪胎摩擦出刺鼻的白煙，車身橫著滑行了十幾米，最終穩穩地停在了剛才鬆田陣平被丟棄的地方。
引擎尚未完全停息，發出低沉的喘息。諸伏高明毫不猶豫地推開車門，甚至沒關引擎，任由大燈刺破雨幕，照亮那片泥濘的區域。冰冷的雨水瞬間將他全身澆透，但他毫不在意，幾步就衝到了路中央那個蜷縮的身影旁。
“鬆田！”他單膝跪地，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促，迅速伸手探向鬆田的頸動脈。
指尖傳來微弱但清晰的搏動。
還活著！
他迅速檢查鬆田的狀況：頸側有注射針孔的痕跡，呼吸微弱但平穩，額角的劃傷不算嚴重。顯然是被注射了強效鎮靜劑。
冰冷的雨水衝刷著鬆田的臉頰和傷口，似乎起到了某種刺激作用。鬆田緊閉的眼瞼下，眼球開始劇烈地轉動，濃密的睫毛顫抖著。他的喉嚨裡發出一聲模糊不清的呻吟，身體在泥水中微微抽搐了一下，仿佛在努力掙脫藥物和寒冷的束縛。
“鬆田，醒醒！能聽到嗎？”高明用力拍打著鬆田冰冷的臉頰，試圖喚醒他。
“呃……西……西拉……”鬆田的嘴唇艱難地蠕動，發出破碎的音節，眉頭痛苦地緊鎖。即使在半昏迷狀態，那個名字依舊是他意識深處最深的執念。
諸伏高明摁下藍牙耳機：“怎麼回事？為什麼終止計劃？發生了什麼？”
降穀零躲在醫院的背陰麵，壓低帽子：“萩原被帶走了。聲東擊西的不是我們，是他們。”
高明下意識的攥緊了手機：“人員傷亡呢？”
降穀零咬著牙發出吱吱的聲音：“伊達大哥現在在手術室。有些醫護受傷了，不過他們目的明確，所以醫護隻是輕傷。”
“我這就過去。”
他切斷通訊，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帶著泥土和血腥味的空氣。他用力將鬆田沉重的身體扶起，半拖半抱地塞進越野車的後座。
高明發動引擎，越野車強勁的引擎轟鳴起來，車燈撕開雨幕，調轉方向，朝著米花中央醫院的方向，如同離弦之箭般疾馳而去。車輪碾過泥濘，濺起高高的水花，迅速消失在茫茫雨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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